他视线下移,落在了林雨手腕之上,闭上眼睛,又许下了一个愿望。
主持递来一个红谱,全是繁体字,林雨看的头疼,只从字缝中找出陶星冶和自己的名字,想来是保佑他们两个姻缘的,陶星冶竟然也信这个。
她接过毛笔,按照主持的指示,在角落签上自己名字。
觉察到一股灼热的目光,她抬眸望去,正撞进陶星冶如同桃花海一样纯净热烈的眼睛里。
他眼睛中什么情绪快要压制不住一样,嘴角微微颤动,微表情告诉林雨,他要哭了。
两人之间隔着两臂的距离,这对年轻的夫妻并齐跪在神佛前,相视无言。
他们没有过肌肤相亲的时候,最亲密也不过陶星冶气急之下强制夺来的一个吻,再往前,是长达四年的杳无音讯。
两张结婚证敲章落印递到他们手中,他们拥有了除血缘之外最强有力的联系。
但直到此刻,林雨看着对面这个男人,丈夫这个词才第一次浮现在他心头。
他头发像高中一样柔顺地垂在两边,白皮肤自带儒雅的气质,偏偏他的眼神经年不变,在面对她时总是带着强硬与侵略。
高兴时张扬会从骨子里透出来,不开心时压迫会顺着他每一个微表情压得周围人喘不过气。
“陶星冶。”
“嗯?”陶星冶起身去扶林雨,那人却不再说话,只是任由他扶起,陶星冶眉眼也染上笑意。“明天再走吧?你这脚要下山,可得四个小时打底。”
吃过斋饭,两人各自回房休息。他们一墙之隔,陶星冶躺在床上都能听到那边的猫叫,他觉得好玩,敲了敲墙壁,那边没回应,他以为林雨没听见,正准备喊她,几道沉闷的敲墙声就传了过来。
手机弹出消息,打开一看是林雨【是我和小猫一起敲的哦,还是她提醒的我。】
陶星冶想到什么,拿着手机,穿着拖鞋打开房门,院中狂风乱作,明天怕是要下大雨了。
“林雨,我进去了?”陶星冶抱着一堆东西,不等林雨回答直接用肩膀推开房门。
陶星冶放下水壶和泡脚桶,提着医药箱坐到林雨床边,林雨还没反应过来,他手直接伸进被子里捞出林雨的脚放在自己腿上。
她脚踝红肿,伤得比他想的还严重。
“我上过药了。”林雨声音低的跟蚊子一样,抬腿就想收回去,陶星冶却抬手按住,重新拽回原处。
“你上的跟你哥上的能一样吗?”陶星冶单手拧开红花油倒在掌心,“让你体验一把专业服务。”
他掌心很热,两只手完全握住林雨整个脚踝。热意顺着她小腿往上不断传递,好像,确实没有那么疼了。
他不说话,就这么慢慢揉着,陶大麦往他怀里钻,他腾不出手,瞪着林雨,“快把她抱走啊。”
林雨被他逗笑,身体往前凑了一点却不是要抱猫,她双手撑着下巴,“人家往你怀里钻肯定就是喜欢你啊,你怎么这么死脑筋。”
陶星冶动作变慢,眼神忽然灼热起来,林雨急忙往后坐,清了清嗓子,“我说的是猫,你别多想。”
她不敢看陶星冶表情,耳边却传来一阵很浅的笑声。
丢死人了!
林雨钻进被窝,一把扯过夏凉被罩住自己。
陶星冶却不停地戳她,林雨憋着一口气,要不是脚受伤了一定要给陶星冶踹出房间,她别扭的转过身,“别戳我了!我要睡觉!”
“泡个脚再睡吧,我水壶和泡脚桶都提过来了。”陶星冶声音颇为委屈,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之后,水声慢慢响起。
林雨揭开被子,陶星冶果然已经开始往桶里倒水了,“我没说要泡!”
“哦。”陶星冶弯腰试了试水温,又添了一点凉水。
“哎呀!”林雨只觉得自己是在对牛弹琴,抱着陶大麦就重新盖上被子。
陶星冶拎着水桶放到床边,林雨给自己裹成了一个蚕蛹。他觉得好笑,裹成这样就当他没办法了是不是。
他半跪在床边,弯腰一把将林雨抱在腿上。
“你要死啊。”林雨惊魂未定地瞪着她,陶星冶却不讲话,拨开她的夏凉被就将她脚按进水桶,水温刚刚好。
“要死也不是现在啊,起码得跟你生几个孩子再死,不然哥那么大的家产谁来继承?”他眉目张扬,低头逗起了林雨怀中的猫。
林雨紧贴着他的胸膛,几乎可以感受到他的心跳,不,是她自己的心跳!她心怎么跳的那么快?是她自己要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