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她开口,他会讲,换我来到你身边。
林雨没有被别人这样坚定的选择过,她总是在林森之下的第二人选。
她的确不敢开口问陶星冶愿不愿意陪她一起去,她不觉得自己有资格和陶星冶身后的数亿身家作比。
陶星冶怎么会为了一个她,冒着生命危险,在此时下山?更何况她的脚还受伤了。
“真的谢谢。”林雨圈住他的脖子。
门拉开,风雨扑面而来,陶星冶没有丝毫犹豫,背着林雨踏出房门。
看门的小和尚不肯放他们走,陶星冶说了好久才终于劝动。小和尚给了他们两件雨衣,虽然,雨衣并不能阻挡住这么大的风雨。
陶星冶没穿,雨衣太长,根本不方便他走路。踏出山门的那一刻,陶星冶的表情尤其严肃。林雨看不见,只能听见他轻快的声音,“抱好了,你要是摔下去我可不管你。”
每一步,陶星冶都走的尤为小心,雨水太大,不停地往他眼里砸,他浑身湿的像是刚从湖水里捞出来。
从上往下看,金明山的陡峭此时方显,两边尽是万丈深渊,稍不留神便会粉身碎骨,雷鸣电响,他们脑海里纯粹的只剩下一个念头,走完这条路。
一个小时的上山路,下山,那一晚,他们走了快三个小时。
山脚路面积水已经没过陶星冶脚踝,他不打算让林雨下去,弯腰让林雨把陶大麦先放进去,一个反手将林雨从肩上带进怀中。她尽管在陶星冶背上,衣服却没怎么湿。
陶星冶上车身子探到后座扒拉了好一会儿,果真找出他之前落在车上的那件外套,“你先穿上睡一会儿,到地方了我叫你。”
他目视前方,发动汽车。
越往前走,积水越深,两边窗户全是溅起来的水花。雨刮器来回运作,只堪堪保留一两秒的清晰度。
“别这么担心啊。”这种时候,陶星冶还能分出一丝精力去看林雨,“你要是实在睡不着,就盯着我看,把你陶哥今晚的帅气全印到心里,等以后咱俩吵架,你就想想今晚,八成架是吵不起来了。”
一路提心吊胆,直到车辆驶入市区,林雨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下。
陶星冶两人刚到医院,一个妇人就扑了过来,他揽着林雨下意识隔开两人,林雨却朝他摇了摇头,他这才明白,这是他的丈母娘,林雨的亲妈。
梅金凤看不到他们两个有多狼狈,拉着林雨的手就让她快去抽血,陶星冶看着梅金凤脸上的丑态,只觉得吸血鬼转世了。
不然林雨的母亲,怎么能那么兴奋的盯着林雨,不停念叨着“血来了,血来了。”
陶星冶陪着林雨去抽血,他问护士要了毛巾,坐在旁边替林雨擦头发。忙活了一整个晚上,直到凌晨两人才就近找了一个宾馆住下。
林雨情绪不对劲,陶星冶逗了她好多次,林雨都没什么反应,静静的躺在被窝里。
“要不明天雨停了咱俩回乡下呗?”陶星冶坐在她旁边,低头凑过去,林雨闭着眼睛,不想讲话,就听他在耳边絮絮叨叨。
“正好跟咱奶说说咱俩的事,我还等着吃她给我炒的菜呢。”陶星冶打了个哈欠,拎起被子一角也要往里面钻。
林雨身体急忙向后仰,拉开距离,“你怎么不自己再去开一个房间?这床小死了。”
“我再开一个房间?林雨,你个白眼狼!”陶星冶也不往里面躺,也不让松开被子让林雨睡觉,“你看我累成什么样子了,你连床都不给我睡!你这是虐待自己的……丈夫!”
陶星冶猛地扑到床上,跟林雨撞了个满怀。他眼疾手快,一把将林雨塞进自己怀中,顺带关上台灯,动作一气呵成。
林雨开口说话,刚发出一个音,嘴唇便被他手指抵住,“不听不听,我要睡觉。”
陶星冶笑的合不拢嘴,跟抱一个玩具小熊一样往林雨身上蹭,“你什么时候能长点肉?抱你跟抱一扇排骨一样硌手。”
他嘴上是这么说,手却收的更紧,直接给两人中间睡着的陶大麦拎走,腿一掀搭到林雨身上,“不准打扰我睡觉,一句话都不准说了哦。”
他困到极点,一沾床就倒,林雨听到他匀称的呼吸声,大着胆子抬头,轻轻地吻上他的下巴。即便是在这样只有她一人清醒的深夜,她也不敢过多停留,蜻蜓点水一般,留下了一个只有她一个人知道的亲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