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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钻个狗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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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沈着花,倒是这几日有些疏于招待,身形还有些瘦了?“无碍,俗话说千金难买老来瘦,虽然你还未至耄耋之年,但提前做准备应对,总归不是坏事。”沈槐序蹲下摸了摸沈着花的头以示安慰。

轻车熟路地去沈府弄来了些吃食,坐于偏院石凳处晒太阳。冬日的阳光与仲夏的不同,温暖却不灼人。

而今,京华春夜寒凉,不见天光……

久远的思绪被骤然扯回,潜入书房,将东西原样放回,亦压了一张素笺,而后悄然离去。

未几,沈确推门而入,书房内烛火轻晃。他本欲处理军中政务,却见那枚玉带钩竟又被人“好心”送回,端端正正搁在案上。

眉骨微动,修长指节在烛火下映出嶙峋的影,两指拈起那方素笺时,腕间青筋暴露得分明。“清者自清”四字撞入眼帘,簪花小楷工整得近乎刻板,横竖撇捺间规矩得像是用墨线量过,连飞白都拘谨地收束在笔画尽头。

纸面突然发出细微的皲裂声。惊觉自己指腹已将笺角碾出褶皱,胸腔里那盏长明的琉璃灯此刻正晃得厉害,灯影在脏腑间投下支离破碎的光。

某些模糊的猜测如灯蛾扑火,再一靠近便被灼成青烟。只有沈确自己知道,心里那间冥灯暗室里存放的是什么,究竟多见不得光,日日如荧荧鬼火震颤,此刻却感觉要将其呈上来,以昭告天下。

烛泪无声,眼底最后那抹月色突然暗了下去,如被浓云吞噬,只余下稠墨般的黑在瞳仁里蔓延。

烛光摇曳,映入眼底,难以言说的情绪溢满,如同月被乌云遮住留下的最后一丝光亮,转瞬即逝,乌云却杳杳不散……

翌日朝会。

“启禀陛下,淮南盐价骤涨一案已有眉目,臣遣人密查,于锦庆县境内发现山匪啸聚,私囤官盐,以致寻常百姓购盐维艰。”户部尚书孟知愈双手作揖,执笏躬身。“我朝盐政关乎国计民生,自开国以来,皆行专卖之法,循民制、官运、商销之制。今一众匪类竟得官盐,其来路蹊跷,尚待彻查。”

“孟卿所奏,事关民瘼。纵是山匪为祸,亦不可等闲视之。诸卿有何良策?”

金玉之声,落于大殿之上。

王经之缓步出列,徐徐上前,不疾不缓道,“回禀陛下,臣以为,当择一能臣赴淮南探究实情。一则溯盐源以正本清源,二则彰朝廷重民之意。”

“爱卿既出此言,可是心中已有合适人选?”

“回陛下,臣尚未有定。不过,老臣以为,当选之才,须具二长:其一,骁勇善战,可迅扫匪患;其二,熟稔淮南风土,便于周旋官民,如此方能事半功倍。”

沈确闻言,眼底掠过一丝讥讽。王经之此言一出,便知其意,这烫手山芋怎么递怕是也要递到自己手上了。

“臣附议。”齐声附和之声。

“臣启陛下,微臣以为,定昭将军可膺此任。定昭将军骁勇善战,威震朝野,更兼昔年曾于淮南剿匪平乱,想必于淮南一带风土政情颇为了然。然则……”略作迟疑,“不知沈将军贵体可安否?”

果不其然,这般“恰如其分”的差遣,纵是沉疴未愈,此刻也须得霍然而愈。否则,倒要被这群文官史吏附赠个恃功骄纵的名声。

赴淮南事小,何况淮南之行,本是筹谋之内,不过早了些时日。然则,王经之此人素来走一着而算十步,断不会无故行此举,其中必有深意。淮南、盐价……此事竟与东宫有涉,水愈发的浑了。

思及此,一平静温和处变不惊的声音接住话端,“臣愿往,托陛下照拂,臣体已康,愿赴淮南,调查盐价之事,为陛下解忧。”

其间牵连虽未可知,然有一事可断定,东宫此举,要么是欲寻个收拾残局之人,要么便是想借题施恩,以图后效。

他既设请君一局,那便顺水推舟。事,在人为。

“好!沈卿不愧为孤之爱将。孤即刻加派阡林卫与沈卿同行,明日启程。”龙颜大悦,不过这殿堂上倒有一抹银丝锦服略显抑沉。

两日后。

淮南的春色比京华少了几分料峭寒意,多了三分温润沁人。

一行人依沈将军之令,未敢张扬,皆换了寻常布衣。虽作百姓打扮,却因人数众多,行进间队列隐隐。

沈确候在营帐外,未着金甲,只一袭松墨色窄袖骑服,不知是不是被淮南的春意浸染,衬得眉宇间的金阙霜色尽融。

手指清瘦却由于手上一条留痕的疤痕显得颇有韧劲。风过时,衣摆翻起暗绣的缠枝纹,与身后乱舞的柳条搅于一处,让人挪不开眼。

日光斜切过眉骨,照见淡然的唇色,像被早春的雨洗褪了色。偏生眼尾微微上挑,沾了些许桃意。

“将军,这剿个匪,何需如此阵仗?”

“圣上想要淮南一游,你我还有阻拦的道理?”

“圣上一路同行?”惊得季州虽压低声音,却忍不住地四处张望,寻找那威仪金銮。

“是阡林卫。”低沉的声音入耳,季州顿明,阡林卫如同圣上耳目,他们于淮南有何动向,不出半日怕是已达京城。那位于将军,终归放不下心。

绿梢斜入绣帘栊,起落随风浅复浓。一枕游丝牵午梦,淮南春色满皇封。

“小姐,前面便有个客栈,这两日舟车劳顿,我们便在此处歇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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