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还没来得及蜕化出原型,就被收割了生命,睁着的眼睛却在最后一刻直直望向奥瓦里安。
从莉莉亚回归开始,卡尼菲克斯就一直留意着旧奥瓦里安。第三军团的情报送来时,他已经跃迁到此处。
他杀了这么多人,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因为杀戮对于虫族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卡尼菲克斯愿意在虫母面前收敛他的气势,可事实上,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冷酷存在。
不同于喜欢捉弄敌人,一步步攻破他们的心理防线,看着他们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战场暴君,统帅卡尼菲克斯向来干脆利落,杀人无形。
联邦舰队早已士气溃散,舰长来不及去呵斥那些作乱的士兵,他有些失神地想:若与虫族终有一战,联邦的文明又该何去何从?
从舰长接到护送博士前往奥瓦里安的任务时,他已经隐隐知道了最终的结局。
当初,联邦第一调查团大张旗鼓地在虫族第三星线附近巡游,虽未全军覆没,被及时赶到的新执政官以议和为理由护下。
他所熟知的那个联邦第一调查团团长,是自军校时期就遥遥领先,傲视所有人的存在。可是他面对虫族时,也只有被粗鲁地砍下头颅的下场。
这就是卡尼菲克斯的作风。
他崇尚斩首威慑,两军对垒,他不会让敌方将领活到下一秒。
舰长闭上眼睛,全身蓄力,他不会做懦弱逃跑的军人,只是想要知道,那些高高在上的联邦官员,到底有什么打算。
要让他们一个个把命填进来,只是为了这样若有似无却触犯尊严的试探。
死亡在下一刻来临,卡尼菲克斯太快了,快到舰长根本没有时间反应,他的脑袋像被剪下的花朵,咕噜一声滚在地上,眼睛还是紧闭着。
*
有人消失在星际间,有人刚刚醒来。
莉莉亚觉得脸上很痒,睁开眼睛,顺手捞起边上的光脑,打开讯息。
“玛提亚·杰内特瑞克斯,如果你看见这封信,请记住我将下来的话。我将预言你的命运,你会成为不用思考,不用斗争的君王。可虫族的荣光不属于你,你唯一的价值,就是挺着圆鼓鼓的小腹,不停地为虫族诞下嗜血的战士。他们会喊你妈妈,又会将目光流连在你的躯体,你的灵魂没有自由,你的诞生毫无意义。”
*
阿拉里克对联邦接下来的行为不感意外,联邦看似团结,可实际上内部云波诡谲,四分五裂。
几日前上一任轮值主席才拿议和建交说事,如今新一任轮值主席又耀武扬威地想要调查虫母。
又或者说,他想要得到虫母。
阿拉里克平静地想:我会创造第三个选择。
卡尼菲克斯杀了人便回到主星,他向来不喜这般行径,冷冷地说:“自寻死路。”
空旷肃穆的会议室里,为了讨虫母欢心,虫侍们在主星的每一个角落都摆上了的百合,花开得正好,却也显得格格不入。
三人的光脑齐齐震动,阿拉里克略不可察地挑眉,她已经读了那封来自联邦主席的信了。
莉莉亚并不擅长使用虫巢思维,虫侍们为了给母亲解闷,纷纷向长官申请要为母亲献上光脑,然后一个个假公济私,把自己的光脑号输入莉莉亚的光脑。就为了能够和她说上句话,即使只是隔着光脑。
莉莉亚很喜欢捧着光脑,津津有味地了解这个她并不熟悉的世界。
但她不会知道,手中光脑的控制权早就被一分为三,落在三大势主手中。
任何她能看见的,都是他们想要她看见的。
塞尔托里乌斯打了个响指:“我猜她会被吓哭。”
阿拉里克不置可否。
卡尼菲克斯觉得他们恶劣至极,却没想过去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