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去行宫的队伍走得很快,没过多久就进入了溪山行宫的地界。
溪山行宫距离皇城不算远,已是方圆百里修建最大的行宫,先皇在时这里便是每年秋猎的去处,直到如今宏德帝还保留着先皇秋猎的习俗。
而沈枝意的生母荣贞夫人也是在此处与宏德帝相知相许,并且生下了沈枝意和沈明熙的。
这也是宏德帝独独带沈枝意来的原因。
进入行宫后,高公公先安排了众人到各处休息,队伍行走了一上午,想必大家都累了,各自先休息片刻,随后让行宫里安置午膳。
众人来得匆忙,护送的队伍要休整,为了不耽误大家休息,高公公便让人将午膳都送到各自的宅院里。
宏德帝独居主院,皇子们住在东院,沈枝意和一众女眷居于西院,其他随行而来的朝臣和世家公子皆以南北两院分居。
沈枝意这处的院子里有三间厢房,本是安排她与驸马住在正间,随行的侍女居于左右两间侧房的。
可沈枝意往门口一站,打量一眼,吩咐道:
“灵犀,让人将驸马的东西搬到偏房去。”
闻言,林谢刚要踏进房门的脚步顿住,他偏身看向沈枝意,眼眸微沉。
“公主,这处人多眼杂,要是让旁人知晓你我夫妻二人如今还分房而居,怕是会引起猜忌。”
往日在公主府里沈枝意不给他脸面也就罢了,左右公主府里没有旁人在,丫鬟们也不敢将话传出去,他在外还能维持驸马的颜面。
可眼下这是在行宫里,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只怕会叫他难堪。
“公主若是不愿与我同榻,我在旁边打个地铺就好,倒也不至于搬到偏房叫人议论不是?”
林谢的话音里带着央求的意思,他特意压低了嗓音,卑躬屈膝,就是不想叫旁人知晓。
可沈枝意偏不随他的意,她拂着袖子,站在长阶上,目光与林谢齐平。
“驸马不必多虑,无人会议论,也无人敢议论。”说着,她视线偏向一侧的侍女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去帮驸马收拾屋子?”
沈枝意开口,没人敢怠慢,于是一行伺候的丫鬟纷纷散开,各自忙活去了。
林谢被她噎了一句,也不敢再言语,他攥了攥手心,拂袖往一侧的偏房去。
石蓁蓁也同被安置在西院,听说沈枝意的院子离她不远,石蓁蓁放下东西就跑过来找她了。
一进门,石蓁蓁就看见那位传说中的驸马低着头往旁边的偏房去,如斗败的公鸡一般,整个人面色很不好看。许是看见有人来,驸马往偏房走得步子又快了些,生怕被人看见似的。
石蓁蓁见状,禁不住心下泛起嘀咕。
这公主和驸马不是新婚的夫妻嘛,怎么还不在一个房间睡?
石蓁蓁还没来得及多想,恰好沈枝意回过身来,也看见了她,招了招手,问她怎么突然过来了。
石蓁蓁说道:“听说公主殿下住在此处,我一个人无聊,所以想着来找公主说说话。”
其实……石蓁蓁不好意思说,她是跟其他朝臣的女眷不熟,见她们都互相串门聊天,她一个人太孤独了,又不想去硬挤进她们中间,所以就想到了五公主。
来之前陆将军跟她嘱咐过,叫她没事多去公主那儿转转,陪公主解解闷,同样也能保护公主,石蓁蓁一向听话,自然一放下东西就立马跑来了。
沈枝意看出她的心思,也不拆穿,将人唤进屋子里。刚好行宫里送来的午膳她还没来得及用,她也不打算跟驸马一起吃,免得看见她生气,不好消化。
于是沈枝意开口道:“刚好,本公主还没来得及用午膳,石将军若是无事,那就陪本公主一起吧。”
“没事没事,我闲得很。”
石蓁蓁立马点头应声,不好意思地往沈枝意旁边一坐,她说,“公主叫我蓁蓁就好,我爹和将军都是这么叫的。”
她虽说被陛下赏赐,封了个小将军的名头,但从来没有人叫过她将军,公主突然这么叫她,她还有点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