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红别开头,留给她的是一串“……”,而赤红妈妈微笑着一木勺就拍了下来,精准敲在他帽檐:“妈妈在问你话呢,怎么跟妈妈闹别扭呢!”
“……不是。”赤红不情不愿地回答,他闷闷的声音从帽檐下漏出来,大概是在说他没有被野生精灵打哭。
“呵呵呵,那真是太可惜了。”美人妈妈露出遗憾的神色,转眸看向我,“好可爱的女孩子啊……小赤的外套穿在你身上可爱多了喔!”
与那对波光潋滟的棕眸相对,我的脸一下子就腾红起来,结结巴巴道:“您好,姐姐!我是RED的朋友!”
“只是朋友吗?”漂亮姐姐摸了摸我的头,微笑道,“我还以为是女朋友呢,本来以为我家不开窍的傻儿子终于机灵点拐回了漂亮女孩子来见家长……结果不是呀,真可惜,我一直都想要养可爱的女孩子呢。”
“我……我……”我绞着手指,忸怩道,“如果您不嫌弃,我也可以认你为义母。我也一直想要感受有妈妈的感觉……”
我假装没感受到旁边赤红的震惊和不可置信,以及若有若无的谴责。余光里赤红的影子僵成了化石,皮卡丘正拼命用尾巴拍打他小腿。
没办法!伯母太温柔了!我拼尽全力根本无法抵抗!
“我的名字是花子。”似是意识到什么,花子姐姐的语气变得更加温柔,“小姑娘把我当做姐姐就好……可以把我家当做你家喔。就这样定了!小赤,来叫小姨!”
“啊啊啊啊啊啊?”我瞳孔地震,不太明白这宛如肯泰罗狂奔的走向。
“……”
赤红扭头就走。
最终还是皮卡丘咬着赤红的裤脚把他拖了回来,他气鼓鼓地坐在沙发的对面,而我与花子姐姐并肩。
花子姐姐的身上萦绕着蜂蜜和树果的香气,还有暖暖的属于阳光的味道,我坐在她身边,似还能嗅到几缕幽暗的花香。
……妈妈的气息。
花子姐姐没有询问我从哪来,只是问了我一句:“你的名字是什么呢?”
“……”我抿着嘴,垂下眸和赤一起当起哑巴。
“这样啊,”花子姐姐温柔道,“不想说就不说了,漂亮的小女孩总是有特权的嘛。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叫你‘葵’吗?就当是在这个世界的假名了。”
这个世界……?我瞪大眼睛看向对面的赤,他别开头不理我,看来还是在介意“小姨”的事情。
但我又没真当他小姨!他可是真的把我的事对外说了诶!……虽然我没有对他说过我的情况,难道是青绿那家伙?不对,他和青绿那家伙关系也没那么融洽……
“别看小赤总是一副沉默寡言的样子,其实他的心思和我一样细腻。”花子姐姐又摸了摸我的头,替我理了理碎碎的发梢,就像我曾经所看到的、每个妈妈会对她的孩子所做的那样。
“……我的名字,是灯。”我闷闷道,不知为何有些如释重负。
“明かり……是个会发光的名字呢。”
花子姐姐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转身走向厨房。围裙的系带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晃动,她旋开烤箱旋钮后,又把提前混合好的树果馅料倒入玻璃碗中。
“灯,能帮我拿一下柜子上的果酱吗?”她的声音从厨房传来,自然得仿佛我们早已相识多年。
我站起身,指尖碰到冰凉的玻璃罐。赤红不知何时也跟了过来,默默接过我手里的罐子。
“小赤,你去把餐桌收拾一下,我这边有小灯帮忙就够了。”花子姐姐头也不回地吩咐道,转眸看向我,“灯,你喜欢甜一点还是酸一点的树果派?”
“甜一点的...”我下意识回答,然后突然意识到这是第一次有人问我口味偏好。
赤红已经利落地铺好了桌布,动作熟练得像是重复过千百次。皮卡丘跳上餐桌,当起了小监工。
“给。”赤红突然递给我一个木制托盘,边缘还刻着小小的皮卡丘图案——明显是小时候的手工痕迹……别是他刻的吧?
我接过托盘,有些不知所措,毕竟我之前可没吃过在家里做的树果派……我该做什么?
花子姐姐端着热气腾腾的派走出来,金黄的酥皮上点缀着新鲜的莓果。“已经过了午餐的时间,你们就把这个当做下午茶吧!”她笑着说,“灯坐我这边,小赤坐对面。”
我迅速溜到花子姐姐的身边坐下,她的影子绰约落在我的身上,香香的。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餐桌上画出一道明亮的线。伊布蜷在我的膝头和我一起吃着树果派,温暖的重量让人安心。赤红低头替我们切着派,帽檐投下的阴影遮住了表情,但嘴角的线条比平时柔和许多。
“多吃点,”花子往我盘子里又加了一块派,“你太瘦了。”
我低头猛吃。
皮卡丘趁机偷走了一块树果,被赤红轻轻弹了下耳朵。花子笑着摇头,又给每人的杯子里添了鲜奶。
屋外的风铃轻轻作响,和餐具碰撞的声音混在一起。没有人提起过去,也没有人追问未来。此刻只有温暖的派,甜美的鲜奶,和这个充满阳光的午后,让我有些想哭。
……坏了,如果我真的想当赤的小姨,他会不会和我绝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