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黑曜石般的眼瞳在阴影中流转,唇角凝固着近乎艺术品的残酷微笑。
站在藤丸立香面前的,是能将暴力升华为美学的、披着人皮的妖兽——芦屋道满。
“唔嗯——!Master,你怎么这样看着贫僧?”
妖异的僧人歪着头,露出无辜的神情。那副刻意装傻的模样,与他在迦勒底初次被召唤时如出一辙。
当时他也是这样,矢口否认自己拥有身为异星神使徒时期的记忆。
藤丸立香不禁扶额叹息。他本想着召唤一位能够解决当前困境的从者,心心念念的都是那位紫发的师匠。
可谁知……
但是从另一方面来说,在平安京时期与安倍晴明齐名的芦屋道满确实是精通术式的行家。
笼中鸟咒印应该也差不多……吧?
“Master……”芦屋道满拖长音调,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看您这苦恼的眉眼,想必是需要贫僧这样擅长术式的从者相助吧?”
见御主沉默不语,他突然凑近,温热的吐息几乎拂过藤丸立香的脸颊,“呵呵呵……Master,难不成,您不信任贫僧吗?”
“没有……”藤丸立香立刻摇头否认。
“我确实是有事情需要到你的帮助。”
在详细说明情况后,藤丸立香郑重地提出请求。
无需万符必应破戒就能解开笼中鸟咒印,并且要用这个世界能够达成的方法。
“唔唔唔,不愧是我道满的主人,您依旧是这般慈悲为怀呢。”僧人装模作样地抹了抹并不存在的眼泪,“就交给贫僧吧,Master。”
然而,芦屋道满丝毫没有行动的迹象。
他眯起那双深不见底的黑曜石眼眸,嘴角的弧度愈发诡异,仿佛在欣赏御主的神情。
“唔唔唔……Master啊,解咒自然可以。”他的声音忽然压低,带着黏稠的恶意,“但您可曾想过,笼中鸟之所以为笼中鸟,正是因为……它本就不该被解开呢?”
“……”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嗯!!!”
一记势大力沉的八极拳重重砸进芦屋道满的腹部。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之所以会被打,正是因为……你该打!”
藤丸立香收起拳头,脸上不见半分笑意,目光如炬地注视着对方:“无论如何,请尽你所能为我解开这个烦恼!”
虽然话语中带有‘请’字,但藤丸立香的语气并不好。
挨了一拳的僧人非但不恼,反而露出愉悦的笑容:“道满明白。”
藤丸立香带着芦屋道满来到临时搭建的研究室。明亮的日光将整个房间照得通明,日向霖正独自坐在角落的椅子上,膝上摊开着一本封面写着“宇智波特供课本”的书籍。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她身上,却驱散不了她眉宇间的阴霾。
“中午好,霖小姐。”
听到声音的日向霖猛地合上书本,动作之大连椅子都发出“吱呀”的声响。
她下意识地绷直了背脊,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衣角。
“你好,宇智波的族长。”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眼神飘忽不定。那双本该纯净的白眼中藏着深深的忧虑。
声音带有些许怯意,是她在担心藤丸立香会反悔有关她变强的决定。
毕竟,她再怎么说也是日向一族的人。在这个忍界,哪有帮助敌对家族增强力量的道理?
虽然她自己早已对宗家的所作所为深恶痛绝,但在外人眼里,她与那个腐朽的家族终究是一体的。
藤丸立香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温和地笑了笑:“没事,我只是带来了一位比较了解咒印这一方面的专家。”
“Master(↗↘→)”芦屋道满突然拖长音调插话,夸张地挥舞着宽大的衣袖,“贫僧可不是什么‘比较了解’的程度哦,而是非常非常了解啊……”
日向霖的瞳孔骤然收缩,全身肌肉不自觉地绷紧。那个身着怪异僧袍的男人踏入房间的瞬间,一股寒意就从脊背窜上来。
这不是普通的恐惧,而是生物面对天敌时最原始的本能反应。
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最令她不安的是,这个男人身上散发出的不是查克拉的波动,而是某种更为古老、更为深邃的——某种东西。
就像面对的不是人类,而是某种披着人皮的未知存在。
“唔嗯——”
芦屋道满突然前倾身体,鼻尖几乎贴上日向霖的额头。这个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日向霖整个人僵在原地,连最基本的呼吸都忘记了。
“真是……精湛的咒印结构啊!!!”芦屋道满的声音因兴奋而扭曲,他像欣赏艺术品般用指尖虚描着日向霖额头上已经消失的咒印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