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学义接过橙汁,走出门外找了个稍微安静点的地方,打电话给陆延文。
陆延文接电话的速度挺快。
“喂,怎么了?”
蒋学义开门见山,直说:“我在吧台碰见徐任了,看样子跟上次喝醉差不多…”他停顿一秒,继续说:“你现在出机场了吗?需不需要我帮他叫车回去,还是说你回来让司机送他。”
“我这边可能要再等会儿,因为那个人航班延误半个小时。”
陆延文觉得让蒋学义再帮忙送回去,有点麻烦。他索性就让蒋学义叫人帮忙把徐任抬到楼上的卧室里。
蒋学义照做的找了几个佣人,回到酒吧处时徐任已经醉倒在桌台上一声不吭。
好迷惑,明明喝醉酒就是另一幅模样。今天却和那天不同,死气沉沉的。几个佣人手搭把手的把徐任扶起来,让他两个胳膊架在肩膀上。
蒋学义把果汁随意放在吧台上,跟了上去。
几个人费力的把喝得烂醉的徐任扶到床上,个个气喘吁吁在房间里站了不到一分钟,都挨个离开。
因为这个别墅里没有保姆什么的,蒋学义也不好找人帮忙,想到郑识温,他又抬头看了看墙上挂的表估摸着这个时间点郑识温也醉的差不多了。
蒋学义有些后悔来这儿,他感觉自己就是过来收拾烂摊子,帮别人擦屁股的。
这跟放松,也完全沾不着边儿。幸好出门在外,他都有兜里装点创可贴,消毒棉签,醒酒药什么的习惯。
小小一个,放到兜里也占不了多大地方。
蒋学义走到床沿边,目光落在徐任的脸上,“徐任。”说着,他又微微弯下腰扯了扯徐任的衣角:“徐任,你先起来…先把醒酒药吃了再睡。”
徐任微皱眉,下意识的撇嘴角。
“徐任。”
徐任眼睛睁开一条缝隙,脸颊上的红晕意渐浓一直到耳根,他只感觉天旋地转,好多星星在自己面前转,但还是凭借着一点意识力问:“你…装什么?”
“?”
蒋学义二话不说,直接上前捞起徐任的胳膊把他弄起来。
可徐任突然睁大眼睛,反手狠狠握住蒋学义的小臂,那力度仿佛要把蒋学义的骨头活生生的捏碎。
“嘶!”蒋学义的脸抽搐一下,他慌忙去挣脱,却越被徐任禁锢的更牢,“徐任!徐任,我疼!你放开。”
“谁他妈让你进来的?你还有脸见我?!”
蒋学义听他的语气,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八九不离十是和男朋友吵架了,“你喝醉了,懂吗?听得懂吧?喝醉了又不是聋了!你先放开手,你把我捏疼了!”
徐任突然看向他,随后慢慢的撒开手。
卧室里暖黄色的灯光折射下,蒋学义那张冷冰冰的脸也稍许有温度。他抽回手,反面看看握痕深叹了一口气,语气平淡:“吃药。”
徐任:“……”
“你跟陆延文闹别扭这事我不管,情侣之间吵架很正常。但你能不能每次喝酒,都注意一下自己?”蒋学义从兜里掏出药放在桌子上,又转身拿起杯子倒水。
“药跟水放在这儿了,你也不是喝得太烂,就只能让您自己起来吃。”
“我不明白…”
蒋学义扭过脸:“你不明白什么?”
“不明白你干嘛要费时间把我拖过来,你也贪图我的钱么。”他迷糊着眼,自问自答:“也对,我他妈还欠你两千七呢。”
蒋学义怀疑自己耳朵出幻觉了,他转过身子臀部靠在椅背上,“因为我是个烂好人,其次没有哪个人不爱钱,不爱钱的都是傻子。我也没贪图你的钱,你没有什么值得让我去有所图的。我过来不是专门问你要两千七的,不需要多想。”
“哈,所有到我身边的人都说不图我钱。就连他也是。这世界上没有钱活不成的,对啊…谁他妈不爱钱。”
“太他妈傻逼了,老子对他不知道有多好,他能把我骗得团团转。操…要是让我再见到他,我要把他碎尸万段!在我送给他的跑车上跟别人做,够狠、够狠。表里不一的东西…”
徐任直接从床上站起来,直逼蒋学义,“你看着我,我这个人烂得彻底,你说呢?是不是…”
徐任要比蒋学义高出一个头,高大的身躯就如同一片黑暗袭来将他笼罩起来。蒋学义依旧云淡风轻,轻眨眼睛,其实内心已有触动,但他还装作平淡,“不是。”
“岑敬,妈的…早知道当年我就c/a/o得他下不来床,我他妈一口没吃,拿钱砸他全都让人一锅端了。”
突然乱套了,刚开始听徐任前几句的抱怨的时候就感觉哪里怪怪的。
“岑敬?岑敬是谁?”蒋学义眼神光一闪。
“前、任。”
蒋学义觉得脑袋雷电轰击,脑子里飞过一群羊驼,他回过神抬头看着徐任那张脸。自己就像个傻子,还一直误以为徐任和陆延文的恋爱关系。
“徐任…你知道我是谁吗?”蒋学义一股脑的说出这话,“这些话就当是你和我的秘密,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蠢货。徐任暗暗内心骂着,整个圈里的人闹得沸沸扬扬,谁不知道自己被绿了。
“我知道啊…你是面瘫脸。”徐任说话有些断断续续,还带着浓厚的鼻音,“滚吧……”
想了一下,徐任转身坐到床上,两只手往下拽住衣角准备脱上衣。
“你要睡了?”蒋学义最先撇开脸,“记得吃药,我走了。”
“嗯。”
拉开房门,蒋学义背对着徐任说:“我不会笑话你,真的…你今天晚上告诉我的,不会被泄露出去。”
徐任内心呵呵冷笑,真是单纯,要不是人尽皆知的事,怎么可能跟你说。
徐任已经盖上被子,仰面闭目,“谢谢。”
“不…客气。”
关门声音落,徐任慢慢睁开眼睛,眼神微冷暗带忧伤,他深深呼出一口气不知道是内心的绞疼还是什么。可刚刚蒋学义那呆呆的模样,却又让他感到莫名的安心。
可再怎么样,他今晚注定难眠。
第二天晨起,醒酒药和那杯水完好无损的摆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