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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研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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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试结束后,蒋学义回到家敞开窗户,榕树叶绯红染着团团浓绿,猛然想到时间正在偷偷溜走,肆渡年华。他坐在床上发呆,他没有再抱怨、没有再流泪。

只是想不通,不明白为什么被罩在透明盒子里,打着爱他,为他好的名义…被观察、被视奸,被赤裸裸的操控。

那个监控在哪呢,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他没时间再想,垂下双臂,毅然决然地关上门。把幼小的自己关回屋子里,封尘。从此不再回头。

研学旅行如期举行。林晏姿没对考试有过多询问。这一两天她如同往常一样布置作业。晚上炖了些大补汤。

对于蒋学义沉默寡言的样子司空见惯,习以为常。丝毫没有察觉异样。

华复向来对学生大方,但对于高三生确实不友好,因为研学仅限于高一至高二生,消息散开后惹得不少高三党谩骂。喻妍对此打抱不平,研学前一晚她还微信给蒋学义哭诉。

俩人这次又把话题扯到曹乐阳身上,蒋学义盯着那名字看,敷衍而过。

此次研学目的地,是皖平外的一座旅游小岛上,先是坐大巴到码头,再转乘渡轮最终抵达。

蒋学义把行李搁好后,是最先上车的。他专门找了后排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闭目养神。徐任行李简单,他只背了个黑色双肩包,上车后就径直走向蒋学义的身边坐下。

车内闷燥,徐任盯着蒋学义痛苦的面容陷入沉思。随后他微微欠身,伸手拉开窗户,凉爽清晰的空气,登时荟聚。拂过蒋学义的脸。

蒋学义睫毛微微发颤,倏地睁看眼,只见那双深邃黑眸深不见底,眉梢沾染几分凛冽,自若泰然。

“醒了啊。”徐任勾唇露笑,灿笑若星河,“你要是睡不够,就继续睡吧。”

说完,徐任把外套脱下来盖到蒋学义身上。

“不用,我不想睡觉了。”蒋学义整个人都憔悴不已,双眼木讷、无精打采,干裂的嘴唇和惨白的小脸身上的每处无一不在诉说身躯正处于临界点。蒋学义目光移到窗外,睫毛轻颤,声音细小如蚊,“我想,听你说说,你小时候在北京的趣事。”

徐任盯着他深深看了半秒,不禁蹙起眉头,眼底渐渐浮现复杂的情绪。又恍然轻松,如同往日,“我小时候…特儿淘气,老爱逗我姥爷那猫。把猫惹恼,朝我呲牙咧嘴。我就吓得跑过去跟我妈告状。这会儿子,我姥爷就把那猫赶到别屋。完了,我还贱嗖地往屋里旮旯地找它。”

“猫怕我,它就跑。它跑,我追。一把揪住猫尾巴直接点燃响铃嗷嗷叫唤,把那花瓶打翻了。我姥爷二话不说,拿起戒尺满院子追着我打,说我找揍。”

说着,徐任联想到自己小时候那损样,噗呲笑出声,“诶,小时候还埋怨那老头儿不爱孙子,就因为个花瓶大义灭亲呢。”

蒋学义眉头轻轻舒展,无情地评价道:“确实挺欠揍的。”

徐任瞧见蒋学义的情绪有被自己调动,双眼骤然发亮,转瞬即逝。他故作生气,沉下脸,语气平淡地说:“我可是被打了三大尺,手掌都敲红了,那时候疼得我直接怄气不吃饭。”

“哪只手?”

“左手。”

蒋学义神色自若地抓住徐任的左手,轻轻牵置自己腿上,让其手掌摊开。食指指尖轻轻在手掌缓慢滑动,透过时空缝隙,抚摸幼时的小徐任,勾勒成圆润饱满的手圈,在中间画上大大的笑脸。

他牵扯着僵硬地嘴角,温声说:“现在就不疼了。”

徐任凝视酥麻的手掌,心头发颤。眼角的红血丝倏地延伸速长,音色低沉,“嗯,不疼了。”

他又把手抬起来,深深地望着那个笑脸,左右晃晃。放下,压在腿上,压进心底。

蒋学义轻叹了一口气,又把话题扯回徐任后脑勺那块儿伤口上,“你那个伤口…怎么样?”

徐任说:“没事了。”

“蒋学义。”

“嗯?”

“研学结束后…”徐任停顿半秒,阳光斜射形成孤影,半边脸藏匿在阴暗下,“我带你去个地方吧。”

蒋学义点点头,并没有出声回应。

“手机上面的定位,我给关了。”徐任转过头,目光落向别处,声音很轻、很缓,仅说给他听,“你说你需要空间,我给足你。不管以后什么,要是让你不舒服,你就直接和我说。别不动声色的离开,也不要做出…”

他说道此刻顿时停下,撇过脸来,目光莹莹幽深地望着蒋学义。

“即便哪天,你真的承受不住,也不要舍弃自己。世界很奇妙,总是给人意想不到的惊喜。活下去,就一定有转机。”

那声音温柔强大,围绕着那束光,那束微弱的光芒。

蒋学义缓缓阖上眼,把头靠窗户上,语气铿锵坚定,“我没有你想象的、你以为的那么脆弱。”

“你今天好奇怪啊。”

徐任撇过脸,哼笑两声悠悠道:“我奇怪?我他妈觉得我喜欢你,才是最奇怪的。”话语刚落,他又轻声补充一句:“但,我不喜欢你,才奇了怪吧?”

面对突如其来的示爱,蒋学义脑子有些嗡嗡的。

“脑子有病。”

真的…脑子有病。

晴空通透,绵云缠缠,风和日丽。如此静谧,时间恰好。

车内外沸沸嚷嚷着,路程颠簸,徐任被晃得睡着。蒋学义抬头看所有人都像蒙上层厚厚的马赛克。但那些眼光又折瞬,投向自己转去他处。他们嘻哈大笑,目光交替。

太吵,蒋学义又把眼闭上,用耳朵听。

胖子高喊:“听说有人交白卷啊!”

“卧槽,谁啊,哪个考场的。疯了吧!难不成是为情所困,故意赌气不写。”有人对此不屑地摇摇头,嘴里发出啧啧的声响,“不管什么原因。我看啊,这人要完蛋了!他这一辈子就栽这儿了,完了。”

“你说得对,确实要完蛋。”

“可能是不学无术那群人吧,早就该恢复清北班制度了。让那群给华复丢脸的人统统塞到一个班里,别出来祸害人。”

路知楠边嚼着口香糖,边把薯片袋拍到胖子胳膊上,“说得对,我也是真看不惯那群捣乱的人。不过,你这说得也太过激,太刻薄。直接用个体标签了一群人。”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有一个就有无数个。”

武悦目光从手机屏幕上移开,慢慢抬起头,不满地嘀咕道:“但,你刚刚那样说…也的确过分啊,人家不学又管你什么事。”

“就你俩多嘴呀!嘁,圣母心泛滥。等到他们把学校搞得乌烟瘴气,你们没法子学习,有的是你们喊冤。”

越听越累,泛黄的记忆碎片又纷纷涌进大脑,不停不息地转动…那一张张冷酷的面孔魂,灵得尖叫,血迹、哭声、争吵充斥着他整个身体。

又是这些东西,这些阴魂不散的东西!

顿时他又睁开眼,木得张口喘气。痛苦迟迟不散在体内蔓延渗透。他把昏沉的大脑紧紧靠在车窗上。倏忽间,蒋学义发现就连后背也止不住发汗,不知哪来的恐慌感涌动,让其心慌。

直至紧张的肩膀内扣,身体不停地发抖,他迫不得已,不断让身体往后缩,像是受惊的小鹿所求庇护。

蒋学义把目光转移至徐任熟睡的脸上,不敢呼吸。把头深深地埋进徐任的外套里,再度陷入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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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言皖平市只有两种季节,一种炽夏一种寒冬。明明是秋天,却失常热得不能行,但半夜又起寒风。这里的人都说皖平的天气,全看老天爷的心情。

渡轮驰骋深海,海浪翻涌卷起万丈高,忽得垂落荡出数多水花。海风柔和,光芒绽放,掠过白云划破天际,透过层层海水,动魄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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