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云晚忙完,各位宾客散场,这才想起来还有位王爷被她遗忘了。骆瑾懿带来的人已经走了一会儿了,他此刻正喝着酸梅汤,等着那个小没良心的。
“啊,累死我了。”云晚走进雅间直接一屁股坐到骆瑾懿旁边。
“我刚让他们换了锅底,加了些菜,吃点吧。”骆瑾懿熟练地烫起了菜,“接下来让我来伺候你吧。”
“这怎使得,让王爷伺候民女,这是折煞我嘛。”
“你先前可不是这样说的。”
“今非昔比嘛,那先前不是不知道您是王爷嘛。”
“行了,少贫了,吃吧。”骆瑾懿烫了块毛肚,放到她碗里,“今天开业,你殷勤着些,伺候着些也是应该的。今后不必如此,好歹也是老板,是云府三姑娘,让底下人去就行了。”
“那是自然,今天不得抓住机会揽客嘛,殿下带了客,我得用心留住客,并且还得指望着客带客嘛。”
“对了,你没有邀请祖母和爹……他们吗?”骆瑾懿如今更不习惯叫那两人了,云玉蝶那边他派人送去了贺喜的花篮,眼看着云晚这边除了他一个家人都没有,连祖母都没有过来,他不免心下犹疑。若是邀请了,祖母怎么也是会过来这边的,那俩人肯定是去那边。可是祖母没来,那就意味着祖母估计都不知道这件事。
“没有,想来二姐姐应该有邀请他们去,我本也没想着请他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二姐姐好歹是个宁王侧妃,要做些什么他们管不了那么许多。可是我不一样,我还待字闺中呢,姑娘家的抛头露面做生意难免会被说三道四的。”
“原来你知道啊,我还当你不知道呢。”
“我知道的可多着哩,哥哥不知道的我或许也知道呢。”
*
香满楼里。
“你说什么?!”章氏蹭地一下站了起来。
“三丫头当真盘了铺面,也是今日开业?”秦氏一脸疑惑。
“怎么从未听她提过,也不曾邀请我们。”云吉安有些生气,“这丫头越发无法无天了,这么大的事儿,不跟家里商量通气儿就算了,开业了也不和家人说,这是什么道理?”
“就是,这丫头现在行事是越发乖张了,也没个人管她,这样下去可要出事的。”章氏附和。
秦氏冷哼一声:“你这当爹的从小到大管过她多少?还有,你这当姨娘的不要她的命我就阿弥陀佛了。你这嘴也积点福吧,她出事你就开心了?别忘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
“母亲,毓姌只是一时糊涂。”云吉安听秦氏又提及此事,不免为难。
“母亲,我不是那个意思……”章氏知道自己理亏,便也就不再争辩闭了嘴,讪讪坐下。
“好在现在三丫头平安无事,不然就算吉安不说什么,我也是得好好算上一笔的。”秦氏话锋一转,又道:“三丫头不说自然有她的道理,定是怕你们从中阻挠。话说回来,你每个月拨给她多少份例?”
“母亲此话何意?是觉得我短了她的份例,才导致她抛头露面去开铺面挣钱吗?”章氏分辩:“虽然她非我亲生,我也确实不喜欢她,但是在份例这个事上,我问心无愧,一碗水端平的,向来是玉蝶多少她多少,何曾短过她?每到换季,我都让裁缝分别给您、老爷、三个孩子都重新量体做新衣纳新鞋。自从她院里建了小厨房后,我还给她添了一些,母亲这样说着实伤人。”
“祖母,姨娘就算不喜欢三妹妹,也断不会这么拎不清的。”云玉蝶搭上章氏的手,拍了拍以示安慰。
“母亲若不信,府中账本一一记载,大可以查阅。”
“行了行了,既然不是这个原因,那必然是因为你们疏于关怀,她感受到了不安,这才不得不另想法子安身立命。说起来,你这个做父亲的,未尽过一点义务,还有你……”秦氏说完云吉安转向章氏,见章氏一脸委屈,“罢了罢了,不说这些了。你们以后不要过多干涉,随她去吧,反正她成日里闲在府中也无事可做,有点事情做也是好的。”
秦氏又转向云玉蝶,握住她的双手道:“二丫头,这店里的事情繁多,王爷也分身乏术,既是你自己决定要做的,便须事事躬亲,若是忙不过来,就再招些人。有什么地方不懂的,就向你爹多学学多问问,他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多,总归能帮上一帮。在王府不比在家,凡事多忍让,沉住气,咱们是商贾之家,不比权贵。”
云玉蝶反过来拍拍秦氏的手:“祖母,我省得的。”
“那行,祖母乏了,就先回府了。”
此话一出,章氏本想再待一会,眼见着云吉安也起身预备回府,便只好跟着一同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