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砚泽不解,“和他有什么关系?”
首领只捏着手中的烟身转了个圈,没有回答他。
在漫长的沉默中,牧浔将那根香烟重新咬回嘴里,红眸斜睨了他一眼:“说起来,你很冷吗?”
刚才的那个妇人摸了云砚泽的手,说他的手是冰的。
这倒是稀奇。
他自个也才大病初愈,就仗着3s精神力者的体质披件薄薄的风衣走入了大雪地里,云砚泽只是被他们锁了精神力,又没给他体质降个级别,能把他冷到哪里去?
他视线扫过云砚泽身上那件羊毛大衣,没记错的话,那还是他带着小弟们从某位奢靡至极的大星盗那里打劫来的。
怎么说,质量上也应该有保证才是。
牧浔叼着烟思考了两秒,果断出手,直直抓向云砚泽垂在身边的左手,男人反应也很快,一个扭身就躲过了他的触碰。
云砚泽将手藏在身后,他后退一步,语气冰冷:“不冷。”
首领扑了个空,倒也不气馁,他扫了一眼云砚泽的脸,又缓缓将视线下移到他被衣物包裹的心口处。
前面的队伍已经走出去了一大截,安月遥几次回过头来看他们,却又在二人诡异的氛围中欲言又止地推着赛尼尔继续前进。
最后还是牧浔的目光先收回来,就要从他身旁经过。
在积雪细碎的踩踏声中,他听见云砚泽问:“为什么解开我的手铐?”
在穿梭艇上,他本以为拒绝了牧浔莫名其妙的要求后,对方会让他带着手铐下来,甚至带着锁具在母星上渡过所有的时间。
——毕竟最开始,他就觉得牧浔只是在逗弄他罢了。
但飞艇落地前,在他盯着白茫茫的窗外发呆时,手腕处蓦然一松,黑发垂落在男人额前,那双红眸没有多余的表情,牧浔弯下腰,就这么解开了对他的桎梏。
一双手铐被随意扔在悬浮桌上,从云砚泽的角度,只能看见他线条流畅的下颔线,和抱着手臂闲散靠在舱壁的背影。
他没有问,牧浔也没有解释。
而现在,在漫天飞舞的雪花间,他主动停下了跟随着大部队的脚步,等待着脱离队伍的人。
牧浔在原地驻足片刻,并没有回答。
二人站定在风雪两端,云砚泽盯着那双猩红的瞳,却看不懂缥缈雪色里那双红眸一分半点的情绪。
寒风掠起男人黑色的头发,在空茫的雪地中,宛若黑色的绸缎。
风声在耳边,带得云砚泽不免恍惚了片刻。
帝星有着正常轮转的一年四季,在军校里,青年总爱坐在上风口,那一头黑发被风一吹,就尽数糊在身后的云砚泽脸上。
然后他会佯装不满地推一下对方的背,得到一声嬉皮笑脸的“我不是在给你挡风嘛。”
而“过去”是一座山,是一道分水岭。
他不会提,牧浔就更不会提起。
半晌,对面的男人轻拍了下风衣上的落雪,往前几步,从他身边掠过:
“我要做什么,还需要和上将打报告?”
云砚泽的目光缓缓垂落,他看向身侧那逐渐被霜雪覆盖的脚印,直到脚印变了浅,才重新跟上队伍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