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溪边吹来一阵清风,云无月的发带随风扬起,额前的碎发向后飘扬,露出她的脸。
阳光之下,恍惚间,她好像身穿一身银甲,手上的那根月骨鞭,每一根骨都在叫嚣。
楼殇敛起玩闹的神色,认真了起来,他抬手,口中道,“残晖。”
只是轻声一语,整个魔境晃荡了一下,那灵均殿上的长枪嗡嗡作响,一瞬黑光过去,长枪虽还在那大殿之上,但好像失了光彩一般。
眼光一转,楼殇手中便握着那把俨然和灵均殿上一模一样的长枪。
云无月惊讶,“灵均殿上那把?”
楼殇勾起唇边,眼尾的红色逐渐暗淡,“别怕,只是枪魂而已。”
楼殇周身的魔气四起,,眼神也变得凌厉,云无月自然不会被震慑。
她手腕上挑,月骨鞭向上一甩,一缕劲风袭过,云无月歪头道,“境主,别放水哦。”
楼殇哼笑,有意思,他从来听的都是手下留情,倒是头次听见让自己别放水的,他倒要看看云无月与当年的她想必,有几分色彩。
月骨鞭从空中挥起,画了漂亮的弧线,击向楼殇。
残晖自是不遑多让,只是一个转枪,便摆了月骨鞭一道。
两个法器交手,自然引起魔境的震荡。
境外的寒情,察觉了魔境的异动,来了后山山崖,境中的种种迹象都在表明,月骨又遇上了残晖。
寒情没留多久便离开了,月骨鞭在,云无月就不会出事。
境内
云无月还在不停的挥着月骨鞭,起初,她倒还能与楼殇打个来回,后面,她就只能一味的接招了。
可云无月不是会甘愿认输的人,她在赌,这残晖不可能一直离魂,一定有时间限制。
楼殇不停的出招,她则是接不住就躲。
楼殇见她如此,边出枪边道,“输给我,不算太丢脸。”
云无月握住银铃顶端,一甩鞭,带动着银铃发出阵阵动听的乐音,楼殇听的怔了神。
云无月找准时机,一记鞭子,缠住了那残晖勾了过来,楼殇回神之际,残晖已被勾了过去,他会心一笑,不管何时,还喜欢玩这招。
他顺着鞭风跟了过去,反手一扣,枪对准了云无月的眼睛。
看似是云无月输了,可真正输了的另有其人。
楼殇自嘲一笑,一松手,枪魂归位,他松开了怀里的云无月,转过身去,道,“你走吧,可以出境了,以后别再来了。”
云无月不明白他什么意思,她最不喜这施舍的意味,追上去道,“你什么意思,不是你赢了吗?”
楼殇看向远处灵均殿上的残晖,那枪尖闪耀着金光,像是宣告着胜利的姿态,他回头道,“回去看看吧,花,开了。”
云无月只能听到“花开了”三字,她提起裙摆,转头向一旁喊道,“阿诺,变大。”
睡着的阿诺,听见此声,跟着她跑着,没跑两步,再望过去,便是巨虎模样。
云无月翻身上了虎背,朝着灵均殿跑去。
楼殇独自看着那远去的背影,跳上了那棵棠树的枝头。
一直到天边的太阳向西落下,楼殇才睁开了眼,不知是何缘故,从前躺在这儿,睁眼看到的都是无尽的黑夜。
可今日,他看到了月亮,他有点想把这颗树砍了。。。。。。
楼殇被树下的脚步声惊动了心弦,他立马坐了起来,但来人是白拂弦。
白拂弦一猜他就在这儿,“尊上,您允许云姑娘出境了?”
楼殇懒得回他,“嗯,她通过了我的考核。”
白拂弦满脸的疑惑,“她怎么通过的,尊上您给他的考核不是映心花吗?这怎么可能开花?”
白拂弦挠着头,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
楼殇一个翻身跳下了树,“回殿。”
白拂弦跟在他身后,思考着云无月到底怎么过的。
他们离灵均殿本就不远,不过一会儿便走到了。
迈入殿内的瞬间,白拂弦还闻到了饭香,他好奇的看向身旁的楼殇。
楼殇的眼神陡然一变,看向殿内。
偌大的殿内,明媚的少女着月白银纱袍,站在那里,朝他们挥着手,灿烂的笑容挂在脸上,却也如月光般照进了楼殇的心里。
他脸色没变,大步走过去,张口便问,“你怎么还没走?”
云无月指着桌上准备好的饭菜道,“我这次走了,怕是以后再也见不到了,等你们好好的告个别。”
进入楼殇耳朵里的只有那“再也见不到”几个字,他眼神晦暗,看向桌上的菜,还有那瓶不知是藏了许久,还是刚酿的桂花酒。
他想说,不用了,他不想吃。
可是看着云无月闪着的眼睛和连裙摆都在配合着舞动的开心,他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口,仍是坐了下来。
白拂弦丝毫没察觉出什么不对,一脸好奇道,“云姑娘,你怎么通过考核的?”
他夹了一筷子,边往嘴边送,眼神看向云无月。
云无月还没坐下,一听白拂弦的话,更是激动了,她噔噔噔地跑上二楼,抱着她的花瓶走下来。
白拂弦朝她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