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嗤笑一声,碰了碰她的脸,拖长尾音道:“好狠的心啊。”
廖在羽不满道:“我又没对你狠心,你哼唧什么呢。”
她满心满眼都是眼前这位花匠,一下子就把家里能看不能抱的师叔祖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她肆意打量着花匠,目光流连到的唇上。越看越觉得红唇艳丽,越看越想尝尝味。
廖在羽口口文学写过不少,实践却几乎没有。如今偶遇一个分外想亲的,又分外乖觉的,她怦然心动,心痒得很。
对于新鲜事物,人们难免好奇,好奇就会冲动。人们惯是如此,实在不能怪她。
她一面为自己开脱,一面跪起身来,捧住他的脸颊,弯腰亲了下去。
谢谕瞳孔骤然放大,惊愕且无措地愣在那里。她的嘴唇湿漉漉的沾上了涎液,又滑又软,一下又一下,柔软的两唇好像滑进了食道,亲在了心上。
廖在羽没亲过人,含住他的唇就一通乱啃。
眼见身下人不回应,她忽然有点烦躁。那烦躁挠心挠肺,搅得她极不安宁。她双唇微张,咬了下去。
一股又腥又咸的味道弥漫在两人的唇齿间。
她疑惑地停了下来,舔舔花匠的唇,又舔舔自己的,咂巴咂巴,终于发现自己把刚见面的陌生人的嘴唇给咬破了。
廖在羽有点过意不去。她低头看他的眼睛,低声道:“抱歉,我不是故意的。疼吗?”
花匠却像被打开了什么开关似的,瞳孔不断地闪着。他抚上了她的侧脸,摁住了她的腰,把她拉得更近些,然后竭力抬头亲了上去。
谢谕被咬破嘴唇的那一刻,紧张、兴奋、怜爱、渴求,乃至饥饿,什么乱七八糟的情绪一窝蜂涌了上来,把他的头脑塞得昏昏沉沉、恍恍惚惚。
像醉了一样。
只知道凭借本能办事,把小羽毛拉回来继续亲。
半晌,花匠松开了廖在羽。
他喘着气,伏在她肩上,带着几分委屈地道:“你咬得我有点疼。”
廖在羽无所谓道:“那我给你咬回来?”
话音刚落,只见花匠露出了一个明媚的笑,眉眼弯弯,目含星辰:“好啊。”
她被迷得找不着东西南北。紧接着,一只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天黑了,触觉分外敏感。柔软的嘴唇贴了上了她的,战栗自唇部荡漾开来,水波向上向下蔓延着,唤醒了身体的其他感知。她轻哼一声,不自觉打开了口腔。
唇舌一番追逐,亲得一塌糊涂。
两颗尖利的牙齿不紧不慢地探了过来,磨蹭着她的下唇。
蓦地,下唇一疼。他咬了回来。
廖在羽往后仰,晶莹的涎液在分离的唇间缓缓断开。她喘着气道:“真咬啊?这么小气。”
花匠舔舔红唇,轻笑道:“嗯,是啊。哪有你大度。”
他抬脸蹭她的脖子:“我送你一盆芍药,给你拿回去摆在院子里,要不要?”
“要。”
免费的花,不要白不要。
廖在羽心情很好,哼着小调,抬手顺他的头发:“跟我回家,你想摆在哪,就摆在哪。”
花匠:“你家师叔祖真不介意?”
“我们又不是那种关系,他怎么可能介意。再说了,他介意也没用,我又不喜欢他,我只喜欢你呀。”
谢谕:“……你喜欢我什么?”
这是小羽毛今天第三次对一个陌生的花匠说喜欢了。
他们明明是同一个人,脸长得一模一样,只是用某种天赋影响了她的认知,这才让她以为眼前人只是一位陌生的花匠,恰好跟谢谕长得一模一样。
本来是想逗逗她玩的,没想到反而踩了自己的尾巴,白白惹自己心酸。
“你说话更好听。”
廖在羽勾了勾唇角,蜻蜓点水般亲了一口他的唇。
与此同时,花店的门被猛地推开,风夹杂着雨丝扑到纠缠的两人的身上。
两人转头看去,看见浑身湿透的章闵,手持长枪,脸比碳黑地立在那里。
长枪往地上一插,她怒喝一声:“廖在羽!我不是叫你别乱跑吗!”
好不容易打完一仗回来,急匆匆赶回来看看重伤的师妹,结果回来就听姚卿说人不见了。吓得她心急火燎,就怕师妹被谁拐去了,立即放出神识整座崖海城一点一点地搜。
道者若非战斗状态,是不会随意大面积动用神识的。一方面是出于道者不文的共识,以避免同道的窥伺和莫须有的矛盾,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避免暴露自己。
但章闵顾不了这么多。
终于,千辛万苦找到了不省心的师妹,推门那一刻,却见她竟然“吧唧”一声,亲在一个男人的脸上。
……
“阿克奈特大人,那群人类已经被我们击溃了。我们不反击吗?”
萝卜男孩竖着两片叶子,亦步亦趋地跟在阿克奈特的身后。
阿克奈特穿过狭长的宫殿走道。她眯起细长的眼睛,舌尖舔舐着尖细的虎牙。她缓声道:“急什么。联系上我亲爱的弟弟了吗?”
萝卜男孩惶恐道:“同以往一样,艾瑞斯大人对我们发出的信号没有任何回应。”
女人回到小室内,懒懒地坐回椅上。她翘着腿,层层的裙摆中露出两腿白得病态的腿。
“已经到家门口了,也不来敲敲门吗?”
被束在柱上的女孩咯咯笑道:“派我去找舅舅吧,姨母。”
“希比卡丝,安分点。”阿克奈特不耐地挥了挥手,一张布条缠住了女孩的嘴。
她勾了勾手指,萝卜男孩就膝行到了她跟前。她揉了揉他的萝卜叶子,柔声道:“既然他不来,我们就去请他,叫他看看违逆姐姐是什么下场。”
“小萝卜,辛苦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