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是有人与三王子联络,但我不知道是谁,只知道那人在大梁地位极高……”话未说完,一支羽箭就穿透了他的咽喉。
沈震烨迅速转身向地牢门口追去,只看到了个一闪而逝的黑影。
大意了,有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农庄,将人灭了口。
沈七慌张地过来禀报,“主上,另外两个人也被灭口了!”
三处关押的人同时被灭了口,不知道藏在暗处的人是谁。
可以肯定的是,沈家一直在被人盯着,他为了救沈念,用了沈家的暗卫,弄出来的动静不小,兰因寺人多眼杂,这事必然瞒不过去。
不知道圣上知道了,会如何反应?
沈震烨若有所思地踱了两步,问道:“那个小儿如何了?”
沈七回道:“仍旧安安分分地在街头帮人卖包子。”说着看了沈震烨一眼,“陆家小姐对他挺上心的,照顾了他两回。”
“如此,就饶他一命吧。”
一个小儿而已,成不了什么气候,沈震烨并不把他放在眼里,再者说,他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既然陆攸宁看他可怜,那他也就发慈悲放过他吧。
“备马,回城。”
一阵马蹄声渐远,庄子上又重新恢复了宁静。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照进了屋里,铺开了一片暖融融的金色。
陆攸宁早早地就醒了,洗漱之后,便端坐在书案前,手腕轻悬,一笔一划地抄写经书。
今日事情多,英国公夫人要来静心斋接沈念过去,必须提前做好准备。
晴云又去提了一桶水回来,陆攸宁吩咐她道:“去看看沈念醒了没有?如若醒了,就先伺候他洗漱。”
晴云放下水桶:“奴婢这就去看看。”
陆攸宁写完一段经文,搁下毛笔,起身走向窗前,推开木窗向外远望,也不知那个人如何了。
“小姐,小公子已经醒了。”晴云匆匆回来禀报,“已经替他洗漱过了,也重新涂了伤药。”
陆攸宁微微颔首,“你去提膳吧,顺便把汤药熬上。”
沈敏原想趁着浴佛节,去寺里住上几日,给沈震烨求上一庄姻缘,毕竟沈震烨如今二十岁了,亲事仍然没着落。
谁成想,昨日沈震烨送信儿过来,说沈念被歹人伤着了,如今正在兰因寺里头养着,这叫她如何不心急?
她立马命婆子丫鬟收拾上药膏补品,准备好马车,预备早早地过去。
“太太,都备妥了。”李妈妈捧着个红木匣子小步跑来,“上好的血燕、人参,还有老爷从南边带回来的金疮药,全在这儿了。安庆侯府上的管家过来说府上老太太病了,太太又不管事,因此派了伺候的人跟着咱们的马车一起过去。”
沈敏叹了一口气,她娘家都是些撑不起事的,少不得她要多操心一些,吩咐道:“准备妥了就早些出发吧,念哥儿从小身子骨就弱,这次又遭了这样的罪,我得快点过去看看才放心。”
马车已停在大门前,沈敏被丫鬟搀扶着上了车,帘子放下的瞬间,她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
马车缓缓向前,沈敏靠在车壁上,闭目沉思,这次沈念出事,安庆侯府上连个主事的女主人都没有,这像什么话?无论如何,她都要尽快给烨哥找个能主事的媳妇才行。
“太太,到了。”
沈敏猛然回神,马车已停在兰因寺山门前。
早早等着的悟尘迎上来,引着她们穿过重重殿宇,往后院静心斋的方向行去。
“小公子安置在静心斋的厢房里静养,陆姑娘一直照顾着。”悟尘双手合十道:“您请放心,在下已经替小公子诊治过了,只是皮肉伤,将养些时日便好了。”
“陆姑娘?”沈敏脚步微顿,“哪个陆家的姑娘?”
悟尘答道:“已故太子少傅、詹事府大学士陆献之的孙女陆攸宁。这些日子她一直在寺中抄经祈福,正巧救了小公子。”
原来是她,说起来,沈敏和陆攸宁的母亲曾是闺中姐妹,以前也常往来,只不过后来因为安庆侯府和承恩伯府的矛盾,两人才渐渐少了来往。
有几年没见这姑娘了,上次承恩伯府的宴席上,也没碰上她。
原先暮云和她处得也不错,上次韩家的宴席上她还帮了暮云一次,更不用说这次,她又救了沈念一命,沈敏是承她的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