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栩低头看着谢昱宁的动作，慢慢松开手，让戒指盒落回兜里，这一瞬间，他脑海里闪过许多念头，谢昱宁是不是猜到他要做什么了，阻止他，是不想接受他的求婚么？

夏栩抿了抿嘴，抬头看着谢昱宁，虽然心里失落，但他还是安静下来，等着谢昱宁说话。

谢昱宁看着夏栩的眼睛，这双眼睛黑白分明，只映着他的身影，一如幼时。

谢昱宁的目光变得柔软，说话的语气也异常温柔：

“夏栩，很抱歉，我一直忘了和你说——我爱你。”

夏栩瞳孔猛地扩大，满脸吃惊，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对你的感情由亲情变为了爱情，我认真回忆了许久，可能是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家那晚，也可能更早，希望你能原谅我的迟钝。”

“我很开心，经年久别，我依旧能映入你的眼眸，也期愿，此后余生，也一直能留在你眼中，陪你到岁月尽头。”

谢昱宁的告白说完，整片荒原都安静下来，似乎连风声都静止了。

夏栩怔怔地看着谢昱宁好半天，许久，他眼圈发红，半是感动半是埋怨地开口：“都让你说完了，我说什么啊？”

谢昱宁低头，闷笑几声，过了一会儿，他开口：“把盒子拿出来吧。”

夏栩闻言，慢慢拿出戒指盒。

谢昱宁将左手伸到夏栩面前，眼底眉梢都是笑意，温柔道：“我愿意。”

什么都不用说，他愿意。

夏栩很慢地眨了眨眼，眼底有些湿润，他吸了吸鼻子，将盒子打开，里面静静躺着两枚戒指，他拿出里面尺寸更大的那枚戒指，戒指铂金材质，莫比乌斯环造型，线条优雅，象征无休无止的爱意，外圈镶嵌着一颗小小的日落色水晶，内圈刻着字母XX。

大概是冻久了，夏栩拿着戒指的手不自觉在颤抖，时间仿佛慢了下来，他一点点将戒指套进谢昱宁无名指中。

很完美，尺寸刚刚好，谢昱宁那修长又骨节分明的手指，戴着特别好看。

谢昱宁低头看着无名指上的戒指，手掌握紧又张开，片刻后，他弯眼笑了，“谢谢，我很喜欢。”

说完，谢昱宁从夏栩手里的戒指盒中取出另外一枚戒指，跟他手上的戒指造型一样，但是尺寸偏小，以及，内圈刻着字母XYN。

谢昱宁牵起夏栩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一下，随后温柔地为他套上戒指。

夏栩看着两人手上的戒指，鼻头一酸，抬手紧紧抱住谢昱宁。

“谢昱宁，我也爱你。”

“我知道。”

拥抱许久，两人分开，目光相视，接着交换了一个绵长的吻。

……

从睡梦中睁开眼睛，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夏栩动了动酸涩的身子，他偏头看向睡在身旁的谢昱宁，想到昨晚谢昱宁真挚的告白以及异常顺利的求婚……太美好了，仿佛做梦一样！

夏栩在被子里摸索到谢昱宁的手，摩挲着他指节处的戒指，不是做梦，谢昱宁是他的了，现在，未来，都属于他，只属于他。

谢昱宁被夏栩的小动作弄醒，眼睛还未睁开，手却先一步反握住夏栩的手。

“不多睡一会儿？”谢昱宁开口，声音慵懒沙哑。

“不睡了。”夏栩摇了摇头，当现实比梦境美好的时候，在梦里多呆半刻都是对时间的浪费。

忽然，夏栩想起什么，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点开浏览器开始搜索东西。

谢昱宁睁开眼睛，偏头看着夏栩，过了一会儿，夏栩转过身，扑过去搂住谢昱宁的脖子，兴奋开口：“D国可以登记同性婚姻！”

“嗯。”谢昱宁轻轻笑了笑，事实上，在订飞机票之前，他便了解过D国同性婚姻登记的事，当时他想，如果夏栩喜欢这里，那么下一次，他再带夏栩和几个亲友过来，举办一个小小的订婚仪式。

但他没想到，夏栩动作那么快，自己才刚到告白这一步骤，他直接就求婚了。

夏栩越想越兴奋，拽着谢昱宁起床，“我们快点起来，吃点东西，然后去登记！”

谢昱宁坐起身子，面露无奈，穿上衣服下楼去准备午餐。

午餐简单煎了牛排和意面，夏栩用比平常快一倍的速度解决完午餐，然后拉着谢昱宁前往市政厅。

D国对所有外国旅客开放同性婚姻登记，且手续简单，只要有护照、签证和单身证明即可。

夏栩跟着谢昱宁向官方提交了材料，经过几道简单的手续，一个小时后，他们便拿着新鲜出炉的结婚证书走出市政厅。

夏栩拿着手机对着结婚证一连拍了好几张照，然后宝贝似的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虽说这份结婚证书在他们自己的国家不具有法律效力，但是，这代表着一种契约，表示两人的婚姻关系从此落地。

夏栩偏头看着谢昱宁，心满意足地开口：“以后每年一月二号，就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了。”

“嗯。”谢昱宁笑着应了一声，他忽然停下脚步，拉过夏栩，伸手捧起对方的脸，声音里带笑，逗他，“那是不是，该叫老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