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近的睡眠时间变长了。
我总是感觉到困,精力不济,于是我对于时间的感知也变的模糊起来。
我不知道现在是第几天,布鲁斯不愿意在我的房间里安上钟表,他认为这会给我带来心理压力,但是我得说,他想多了,这不会有什么影响。
我很冷静。
我从地上捡起一个纸团,摊开,用手把它上面的褶皱压平整,接着我折了一只千纸鹤,看着它在我的指尖翩翩起舞。
他每天依旧照常来,但是我也会给自己找点乐子。
我最近的爱好就是捣腾一些新奇的小玩意儿。
我喜欢艺术。尽管每天都被困在这个无聊的房间里无所事事,但我依旧致力于发扬我的创造力。
我记得是昨天,也可能那只是我上一次睡醒后——我开始研究纸张的纹理,以及它们破碎时的响声。
这是我最近沉迷的有趣实验。当那些纸张被撕开变成纸条时,它们会轻微震颤,纤维断裂时会发出一种特殊的,令人心情愉悦的声音。
我喜欢这种响声,像是在做一次轻柔的ASMR。通常来说,在听到这些声音之后,我整个人会放松一点。
一开始,我其实是想好好看看那本书的,但是它的文字太多,密密麻麻的压得我眼睛疼,它们在我的脑子里争吵不休,让我感觉到烦躁。
我起初想让它安静一点,于是我把它拆开;后来,我想让它更有活力,于是我把它叠成了一个个奇形怪状的小动物;再然后,我想让它看起来更美观,于是我在上面制造了一个个破洞。
怎么说,这有点像类似于东方文化中的窗花。虽然我这儿没有窗,我也没有剪刀,只能用我的指甲去把它抠开——但我认为努力还是有成果的,它看上去比之前漂亮多了。
有时候,我也会去想,布鲁斯说的那些话有没有可能是真的?
原本我是不愿思考这种可能性的,但这里的日子实在是过于乏味,无聊到我脑海中的一些尘封的记忆开始往上翻,就好比你坐在一个空旷荒凉的孤岛上,这个时候就算是海里泛起一只破靴子,你也会捡起来去看看的。
他说那些糖果里有问题,有人往里面掺杂了一些精神相关的药物来控制我。
……控制我。
这真是个有趣的说法,他好像把我比喻成一颗定时炸弹,没有人时刻看着就像是要炸毁一切似的。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又怎样?
谁会对我做这种事情?
说实在的,我真的想不出来,我身边的社交关系本就比较单一,我没有家人,关系比较好的几个同事,也都是只有一些工作上的交流。我为数不多的朋友更不会对我下手,他们根本就没有这样做的必要。
我接触最多的人就是我的男朋友——
哦不,前男友。
我单方面和他分手了。
最有意思的是,我们分手之后我依旧住他家里……希望他能早点厌烦我,把我从这里赶出去。
最近,我又开始出现一些幻听的症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