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九娘就这么住到了厨房。
老张头看她平安回来,还安慰她:“挺好!是人谁不吃饭?他们吃饭就不敢把你怎么样。小丫头命好!清白保住了!”
姚九娘暂时保住了命,忐忑道:“那我还能出去吗?”
老张头叹息:“要么都说人心不足蛇吞象,你命都保住了,还想出去?别想啦!趁着周老三用得上你,擦亮眼睛寻个好后生,就在这儿成家吧!”
姚九娘绝望地想:土匪窝里有好后生吗?
这天起,姚九娘就成了周老三的专职厨娘。
她一个没什么威胁的小丫头,沉默寡言地在厨房忙碌,也没人找她麻烦。
老张头有时候喝多了骂周老三。
听着他的只言片语,姚九娘知道周老三从前也是上京赶考的举子。
路过岐州得好心人资助过盘缠。
他许诺那好心人,高中之后来娶他的女儿。
可名落孙山的他来岐州寻好心人时,却得知好心人被杀了。
他手刃仇人,却反过来被州官通缉。
无奈之下只能来了这山上,认了大哥,做了匪徒。
姚九娘庆幸自己没把自己是姚安泰闺女的事说出去。
西北的读书人不多,互相多少都听说过。
要是他知道滥赌的姚安泰都能做官,怕不是会气急杀了自己?
想到这儿她更是无事就装哑巴。
不是忙着做饭就去杀鸡退毛。
老张头手底下有个负责出去采买的小后生。
看姚九娘杀鸡宰羊的时候,会时不时提意见。
教姚九娘怎么杀,刀从哪儿下鸡羊受的罪最少。
说到兴起,还会类比起人来。
姚九娘莫名其妙听着怎么杀人最快,人的哪个部位最脆弱,哪根血管最粗壮难止血,扎哪儿必死无疑。
还有什么兵器最适合怎么用,如何用巧劲儿最轻松地杀人……
姚九娘也不敢说自己对杀人不感兴趣,只能哼哼哈哈,表示对土匪小哥的尊敬。
利用手边的食材,她把西北常吃的东西挨个给周老三做了一遍。
有时候对他的胃口,他就高兴。
有时候味儿不对,周老三就抽出刀威胁姚九娘,再不好好做杀了她!
姚九娘战战兢兢伺候了他十几天,眼看就江郎才尽了!
这一天,姚九娘正看周老三高兴的时候,想提议让人去买些萝卜白菜来,她想腌菜做烩菜。
外面来报说青鳞会第四十八分坛坛主林七前来拜会。
大当家一扬手让把人带进来。
鬼医谷那人突然开口:“我们与青鳞会无仇无怨,他们来干什么?”
另一人道:“青鳞会这几年风头渐起,在南边吞并了不少帮派。我那老东家听说也被逼无奈归顺了他们。想必来者不善!”
二当家看看大当家又看看周老三,选择沉默不语。
“老二,你怎么看?”大当家问。
二当家不屑一笑:“大哥,咱们占山为王,道上谁不知咱们乌雀寨大名?劳什子青鳞会,我倒看他们不起!”
“老三,你看呢?”
周老三已经喝多了:“人还没来,费那闲工夫瞎猜!来了听听怎么说,不得意了,一刀杀了完事!”
大当家很喜欢周老三这个脾气,当即哈哈笑道:“不错,听听他说什么”
不多时,一个小土匪带着青鳞会第四十八分坛坛主林七进来了。
姚九娘缩在墙根,抬眼就认出来是裴仲瑜!!!
他怎么来了?
怎么是青鳞会坛主?
还叫林七?
裴仲瑜边往里走边找。
费了一番功夫才发现姚九娘。
嗯,还好,还活着!
“在下青鳞会第四十八分坛坛主林七,见过大当家的。”裴仲瑜抱拳道。
大当家的直问:“我与你青鳞会素无往来,你找我做甚?”
裴仲瑜笑道:“我们青鳞会广交天下好友,实在是最近在道上听到些许传言,与大当家的有关,总坛主派我来给大当家的提个醒儿,也算是交个朋友!”
大当家的大手一挥:“外面什么传言,老子不在乎!我乌雀寨顺风顺水,也不稀罕与你交朋友!”
“可是,我这消息,事关大当家生死......”
裴仲瑜言辞笃定。
大当家的却呸了一声:“白面小子!还敢来吓唬你爷爷......”
不等大当家的说完,二当家的突然暴起,一刀插在大当家的脖颈处。
大当家的双目圆睁,脖子上一股血喷泉一样射出。
他的手还原样张着,嘴里咕噜咕噜吐出些血泡,摊后在虎皮凳上。
二当家的举刀吼道:“从今儿起,我就是大当家的!是兄弟的跟我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