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青不必客气,叫我九娘就好。”
拜胡善婉所赐,姚九娘对于贵女之间真真假假的姐妹相称熟门熟路。
黄雅清看姚九娘没有架子,也放下担心亲近起来:“太好了,九娘姐姐!方才我还怕你不喜欢我呢!”
不知道是不是特意为裴仲瑜和姚九娘做的,黄家的早饭异常丰盛,家常面点粥饭加上当地特色,林林总总摆了满桌,少说有三十道菜!
姚九娘和裴仲瑜都饿极了,两人不顾形象地大吃起来。
姚九娘看着桌上的每道菜都色香味俱全,为了全都品尝一遍,特意每道菜都只夹一筷子。
黄守谦看他们吃的急,心中倒是高兴。
这林家兄妹看来果真是遭难了,虽然吃的急,却安安静静。
二人脊背挺直,可见是长年的习惯教养,林小姐每道菜都只尝一口,可见平时少不了山珍海味,对于小小黄家的餐食,也没有多么惊喜。
他等他们吃饱了领他们到茶室喝茶。
裴仲瑜有些担心姚九娘。
又见姚九娘对于茶道也没大惊小怪,知道她应该是学了些皮毛,心下安定不少。
黄守谦请他们品茶,见裴仲瑜对于茶的种类,产地,是陈是新说的无一不对,更是确定两人是大家子。
试探之后,他才细问起他们流落到岐州的缘由。
裴仲瑜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我送妹妹上京陪伴族中待嫁姐妹,怎料途中土匪打劫,护送的家丁都不幸殒命,自己只来得及带妹妹逃跑,一路变卖身上的财物才到了这里。听说黄家是这一带的积善之家,便想着上门求一求。若不是黄公子收留,我与舍妹实在是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黄守谦听了点头笑道:“林公子客气了,我已派人去金陵送信,想来不出十日,您府上便会来人接您二位。”
姚九娘听通知了林家人,不禁有些紧张。
可裴仲瑜还是一脸感激:“多谢黄公子,既如此,我们便再多打扰几日。”
黄守谦爽朗一笑:“家父外出办事,正好快回来了,他若是见到林兄,必然十分欢喜。”
裴仲瑜也大方一笑:“黄公子能对我兄妹施以援手,我们自该当面向令尊致谢。”
姚九娘看他们虚伪地你来我往,好不无聊。
黄雅清看姚九娘有些失神,热情道:“林姐姐,我带你去花园玩耍如何?”
“林姐姐?”
姚九娘才反应过来是说她,不自然道:“啊,好啊,雅清。”
姚九娘一路沉默寡言地跟着黄雅清在花园里游逛。
黄雅清提议荡秋千,姚九娘点头同意了。
起码荡秋千就顾不上说话了。
可黄雅清还是边荡边问她:“姐姐似乎不爱说话?”
姚九娘心里紧张,支支吾吾道:“呃,啊,嗯。”
黄雅清开姚九娘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轻皱眉头。
回了小院,姚九娘抓着裴仲瑜请求:“赶紧走吧!我装不了!我今天都不敢和黄小姐说话,就怕她问我什么我不知道!我一刻也不能待在这儿了!”
裴仲瑜听得不十分认真,敷衍道:“你先忍几天。”
姚九娘心急火燎:“忍不了了!万一林家人真来了,他们知道林家没有什么九娘,我怎么办?还有你!你是林家的女婿,媳妇还没娶过门,就带着陌生女子冒充林家人,你不怕林家恼了?大方承认你是谁,让他们派人去京城找你家人不是挺好?比金陵来人快多了!算我求你了!我一刻也待不住了!”
“哦!”姚九娘突然想明白,“你又是想保护我的闺誉?哎呀!不用!我反正不指望在京城嫁人,这次被带回去顶多是罚个紧闭什么的,我对付我爹那是手到擒来,你不用替我想!”
裴仲瑜心想:谁替你想了?我是有我自己的安排!那乌雀寨易守难攻,果然是个好地方。若是能招降了他们进青麟会,那是有大大的好处!
若是他们负隅顽抗,也可趁他们刚内讧完,军心不稳,一鼓作气攻下来!
可这安排也不能对姚九娘和盘托出,只能安抚道:“放心吧!只要你别说漏嘴,不会被拆穿的!相信我!你就当是出来玩儿了,在他们家做个客人,舒心玩儿几天!”
姚九娘慌忙摇头:“舒心不了一点儿!我今天都不知道和黄小姐说什么,她都已经怀疑我了!”
“放宽心,他们没有证据,便是疑心也不会对你怎么样!我出去办点儿事,你若实在担心就躲在屋里,找个由头,别见那黄小姐。”
裴仲瑜一出去就是两天。
姚九娘躲了一天,第二天黄小姐又来了。
她实在找不到借口,只好硬着头皮和她说话。
好在黄雅清只是想带她去城里逛逛,买些布料。
黄雅清是衣裳铺子的常客,对于各类衣料花色了如指掌。
她瞧着姚九娘手边的正绢颜色好,笑道:“姐姐手边的正绢让我瞧瞧?”
姚九娘假装挑布料,实则心里盼着赶紧回去。
听黄雅清让自己拿布料样子,随手拿了一片给黄雅清。
黄雅清诧异道:“姐姐,我要正绢,你怎么给我云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