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沈云闭眼的瞬间,一道白光忽然出现,挡住了这致命一击,紧接着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和浓重的血腥味。
沈云睁开眼,看到一道熟悉的黑影挡在她面前。墨临渊单手掐着高个男子的脖子,红瞳在黑暗中亮得骇人。
“谁给你的胆子。”他的声音冷得像冰,“动本座的人?”
“魔、魔尊……”高个男子被吓得结巴,喉咙的窒息感也越来越重,让他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偏偏他的同伴生怕他死的慢似的,冲着墨临渊怒喝,“寒玉峰沈云,勾结魔族,残害师门,罪无可赦,我等奉掌门之命,清理门户。”
清理门户?“呵”,若论勾结魔族,他这个已经成魔的人,倒是不见得他们大着胆子过来清理。
墨临渊看都没看他,随手一挥,那人便如破布般飞了出去,重重撞在墙上,没了声息。
随后他盯着面前的人,手掌用力,对方连求饶都来不及,直接驾鹤西去了。
“师尊。”他转身,声音突然变得小心翼翼,“受伤了?”
沈云愣愣地看着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墨临渊却已经蹲下身,轻轻碰了碰她肩上的伤口,指尖微微发抖。
“疼吗?” 要是没有刚刚那道突然出现的白光,他根本不敢想后果如何。差一点,差一点他就失去师尊了。
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沈云还没从刚刚的困境中缓过神来,咋一听这两个字,像是打开了某个开关,她的眼泪突然决堤而出。
她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但肩膀却控制不住地颤抖。
墨临渊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最后竟一把将她打横抱起。
“我们回家。”
沈云的脸贴在他胸口,听到他的心跳快得不像话。
为什么?为什么要来救我?看到墨临渊慌乱的眼神,她想问,却怕自取其辱,她怕得到对方说还没玩腻的答案,只能静静的躺在他怀里,任由他将自己带走。
远处,第一朵烟花在夜空中绽放,照亮了两人交叠的身影。
魔界的夜风裹挟着血腥气,墨临渊抱着沈云穿过重重宫门时,她的血已经浸透了他半边衣袖。
“巫医!”
他的吼声震得殿内烛火摇曳,几名巫医连滚带爬地赶来,在看到沈云肩头那道深可见骨的剑伤时,全都变了脸色。
“尊上,这伤……”
“废话少说,赶紧治。”
墨临渊的声音很轻,却让所有人打了个寒颤。他小心翼翼地将沈云放在榻上,指尖还残留着她血液的温热。
师尊的血,好冷,身体也好冷。
这个念头像刀子一样扎进心脏。
巫医们战战兢兢地忙碌着,墨临渊就站在床边,红瞳死死盯着沈云苍白的脸。她闭着眼,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安静得像是已经……
“尊上。”为首的巫医打断他的胡思乱想,“伤口处理好了,但沈仙子心神受损,需静养。”
墨临渊挥手屏退众人,殿内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沈云微弱的呼吸声。
他慢慢蹲下身,想去握她的手,却在即将触碰时僵住。那只曾经执剑斩魔的手,如今布满细小的伤痕,指尖还沾着干涸的血迹。
“师尊。”
他声音哑得不成样子,轻轻将她的手包在掌心。沈云的指尖冰凉,让他想起寒玉峰终年不化的雪。
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封了你的法力,要不是我带你故意折磨你,要不是我带你去凡间,你也不会这样。
这个认知让墨临渊胸口绞痛,他想起自己是如何一次次刁难她,如何冷眼看着她被魔族女子欺辱,如何用昆仑派的存亡威胁她做自己的丫鬟。
我真是个畜生。
沈云醒来时,第一眼看到的是墨临渊通红的眼眶。
他坐在床边,手里端着药碗,眼下挂着两道青黑,显然一夜未眠。见她睁眼,他立刻凑上前:“还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