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汝言眉头皱的更深了,说:
“陶璋,我并非想插手你的家中事物,只是我与三娘一起长大,情分并非外人可比,如今见她过得并不如意很是忧心,三娘聪慧过人,你只要一心一意的好好的待她,她也定会……”,
一心一意四个字让张山觉得格外的刺耳,他打断赵汝言:
“不管表哥和三娘往日什么情分,她既然已经进了我张家的门,那就不劳表哥操心了。”
张山说完,直接起身走了,留下江予安和赵汝言两人在花厅,江予安觉得赵汝言也算是为了自己,于是她尴尬的笑了笑说:
“表哥不要介意,他应该是今日心情不大好。”
赵汝言说:
“三娘……”
可他却不知道应当如何说下去,三娘是张千山明媒正娶的妻子,他也不是三娘的长辈,当时他在蜀中,母亲写信过来说三娘定亲了,定的是知府家的公子,他就写了长长的一封信回去,叫母亲定要好好劝劝三娘的父母,他也亲自给三娘的父母各写了一封信,但这些终究都是徒劳,三娘最终还是嫁给了张千山,他的千言万语也最终只是化成了一声叹息:
“哎……”
江予安本身是不太喜欢被人同情的,她看着赵汝言溢于言表的关心说:
“表哥你不要担心啦,你看我这不是过得挺好的吗,其实只要我不在意,这些都伤不了我分毫。”
赵汝言笑了笑,只是这笑容看起来有些勉强,他说:
“三娘你想得开就好,我也会努力的,争取早日成为你的依靠,到那时,张府应该也会善待你几分。”
江予安感激的冲赵汝言一笑,不管她需不需要,眼前之人对原主的关心都是真心的,要是原主在的话,听到这些应当会很开心吧。
傍晚江予安躺在软塌上看书,突然听到外面一阵喧哗声,现在已经是寒冬腊月,外面也开始飘起了雪花,基本上大家都不怎么出门,这阵喧哗在万籁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突兀,江予安对春竹说:
“春竹,你出去看看外面怎么了。”
春竹应了声是,很快就出去了,不大一会儿春竹就回来了,她的肩头还带着未融化的雪花,江予安的病还没大好,受不得这寒气,春竹在门口把身上的雪花拍打干净了,又等身上的寒气去了些才靠近江予安回话:
“少夫人,管家说是少爷让人把夏姨娘送到庄子上去,夏姨娘一直在吵嚷说知道了少爷的秘密,少爷就叫人把夏姨娘的嘴巴堵上,然后把夏姨娘拖上了马车。”
江予安心想,张山好善变,明明昨天他都对夏明月嘘寒问暖、关怀备至,现在现在,却在这么冷的天,外面还在下雪,还有一个时辰就要开始宵禁的时候,他却要连夜把人送走。
没等江予安胡思乱想多久,门突然被人打开,一阵寒风灌了进来,在寒风的刺激下江予安又开始咳了起来,张山大步走了进来,他带着一身的雪花和寒气,走到江予安跟前,对正在给江予安拍背顺气的春竹说:
“下去。”
春竹拍背的手一顿,站在原地没有动。江予安终于咳过了这阵,她对春竹说:
“你先出去吧,我有事会叫你的。”
春竹听了江予安的话,走了出去,把门也关上了,门一关上,寒风瞬间没了入口,屋里又开始渐渐暖和起来。张山随意的找了个椅子坐下,他对江予安说:
“我们的身份被人知道了。”
江予安问:
“夏明月?”
张山点头:
“是,她今天对我说知道我不是张千山了,她说她还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江予安心想,她以前一直以为自己看人很准,第一次谈恋爱就选择了张山这个所有人都夸的对象,后来来了这里慢慢才发现自己其实看人并不准,一开始她以为夏明月是癫了点,但是起码应该是个聪明的,结果没想到她也是个傻的啊,你知道就知道呗,为啥还要说出来啊,你就算说也不能直接说到人家本人跟前去,偷偷背后跟人蛐蛐几句就行了吧,看吧,这下把自己也说进去了吧。
张山看着江予安沉默,他继续说:
“我已经把她送到庄子上去了,还叫人要严加看管,免得她到处乱说,对我们不利,我最近应该要升官了,这种紧要关头还是小心为上,你也注意不要露出什么马脚。”
江予安说:
“她是怎么发现的?是不是你面对她时太过情难自禁所以就卸下了伪装?”
张山说:
“哎,其实我也不知道,不过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就不想这么多了,我们在这里的时间越久就越不容易被人发现,你也要谨慎些,不要坏了我的大事。”
江予安没有说话,张山的话说完了就直接走了,知道门再次被打开寒风吹到她的脸上她才发现,留下江予安一个人在屋里沉思夏明月是不是因为真的相信自己就是秦始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