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救命——咳咳!”孤立无援的男生视野模糊,却看清围殴的人长着丑恶的嘴脸,猩红的嘴巴发出难听的讥笑。
他突然想起,从山海大毕业的长辈没提及新生迎接仪式。
没人敢去帮助被围殴的男生,想去对面抢水枪的纷纷打退堂鼓,或许忍一忍就过去了。
“嘻嘻,躲在后面的人太狡猾了。”
当看见两个展开黑色翅膀的女生飞到半空,各拿着一根消防员才用的超高压水枪,他们面如淡金。
“去死吧贱民!”
冰冷的水柱喷倒前几行的新生,有人连滚带爬地跑去大礼堂的门口,被拿水枪的新生拖回去扫射。
“你们这些穷鬼凭什么和我们一样享受优质的资源!”
不但穷,住在六区的那些阴沟老鼠还敢打着“人人平等”的名号,策划恐-怖袭击进攻驻扎的军队,企图占领五区策反五区的群众,推翻区域治理的政策。
更甚者,他们绑架六区和五区的官员威胁,提出取消十区划分的离谱要求;以前有大发善心的演出团到六区作慰问表演,谁知道演员被他们残杀,高挂头颅示威。
一区的管理者不得不出动武力镇压,杀死所有暴动者,让他们消停几年。
想要跟那群没开智的野蛮人一起生活?做梦!
躲在后面的黄婧玲等人不能幸免,被喷得趴在地上起不来,耳朵嗡嗡地,脑袋疼得要裂开。
黄婧玲好几次觉得自己变成一滩化开的脓水,脏脏的,散发恶臭,在强压水柱的冲刷下流进污秽的下水道。
她忍不住哭红眼睛。
在二楼观摩的学长和学姐,胸口别着不同样式的银色或铜胸针。
“凌肆,我这次策划得不错吧?”别着银色胸针的男生走进二楼的雅间,向面容阴鸷的男生邀功。
“无聊。”
他大马金刀地坐在单人沙发上,头也不抬地玩光脑,黑森森的短发宛如残酷的刑具,右耳佩戴银色的耳钉和耳骨链。
黑色立领冲锋衣的左胸,别着金色的“X”胸针。
想邀功的男生面露苦色:“毕竟不能太过分。不过你听,哭的人很多,效果还是有的,好戏还在后头。”
凌肆冷冷地抬眼,漆黑的眉峰锋利如刀。
男生及时噤声。
楼下的派对这时才正式开始。
“两个更衣室里面有更换的衣服,你们快进去换!男左女右,谁进错就继续喝水吧,嘻嘻。”
很快,湿漉漉的新生分成男女两队,分别进入一个房间。
“天啊,这是什么衣服!”
“太侮辱人了!”
“我不要穿!我要回宿舍!”
黄婧玲看着悬挂的一件件吊带睡裙,面如死灰。
每一条睡裙都是V领,长度只到膝盖上一寸。
当她们是什么,妓-女吗。
她瞥见卷发塌下来的崔苒走到衣架前面,拿下其中一条睡裙。
黄婧玲难以置信:“崔苒,你要穿?”
“真丝连衣裙,为什么不穿?”
“那是睡裙……”
崔苒白她一眼:“你要轻贱自己就随便,想感冒就别扯我下水。”
周围的女生听见她的话,咬牙拿下睡裙。
很快,越来越多女生愿意换上薄薄的性感睡裙,催眠自己穿的是吊带连衣裙。
李丹妤摩挲湿漉漉的袖子,慢吞吞地拿下一条。她的长直发湿成一缕一缕的,镜片布满小水珠。
“李丹妤你也……”
她不敢看向黄婧玲,默默脱下湿透的上衣。
和黄婧玲一样不肯换的只有少数,她们站在角落,守护自己的人格。
泪水潸然的黄婧玲打开光脑,找到联系人一栏,注视“谢岁星”的名字,犹豫不决。
最后打破心理防线的是,对门的男生居然只穿着一条干爽的、宽松的平角短裤出来。
“啊!!!”一个穿着吊带睡裙的女生失控尖叫。
部分女生感到耻辱,失声痛哭。
“换完就快点出来!”外面的笑声十分刺耳。
跟赤//裸没有区别的男男女女,站在衣着完好的同级新生面前。
一群疯狗,听见哭哭啼啼的声音更加兴奋。
这不是迎新仪式,是肉食市场。
【黄婧玲】:岁星,能不能拜托你帮我拿一件冬天大衣来大礼堂,我弄湿了衣服,想提早回去。
在做英语习题的谢岁星收到她的短信。
【谢岁星】:好,我要翻你的衣柜咯?
【黄婧玲】:没问题,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