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祈也知道自己在干的事非常奇怪,甚至有些变态,超出人类常理……但是,他突然有点忍不住。
因为这几件贴身衣物上面,也都有那样勾魂摄魄的味道,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好似特别的明显。
他实在想不透这味道到底是怎么来的,或许,这味道就是比丘都有的味道,并不独属于昙印?
因为修行人的生活习惯,与常人不同?
仔细想想,也只有这一种可能了。
总不能是无愿这秃驴跟昙印两人抱着滚过吧,那他这人也未免太狂野了……
反正,这味道能让夜祈想起昙印,让他很安心,他就忍不住想趁机多闻一闻。
夜祈在那布料间深深吸了几口气,便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他脸颊泛起微笑,逐渐染上了淡淡的粉色。
因为闻得太用心,他完全没留意,身后的房门已经被打开了。
“你在做什么?”是那和尚的声音。
夜祈吓得魂都飞了,像个兔子一样蹦起来,连忙甩开了衣服,跌跌撞撞站到一边。
“你为什么老是神出鬼没地吓我!”他第一反应是跳着脚生气。
无愿直接被他这恶人先告状气得笑了出来:“不做亏心事,你怕我?”
他看见了,自己刚才鬼鬼祟祟蹲在他床边!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自己在嗅他的衣服……
夜祈一下子就脸颊通红了。
好在他脑子够快,立刻就想到了怎么强词夺理:“我就是被你这床铺绊了一跤!谁让你把床铺在这了,那么碍事……”
可说到下半句,他突然也觉得自己有些不占理,声音弱了下去,最后,还摸了摸鼻子。
刚来这里的那天,为了离他尽量远些,昙印的床铺是贴着墙铺的,在一个可怜的角落。
要是这地方都算碍事,无愿只能刨个坑睡地底下了。
“给我把衣服放回去,”无愿的声音却像有些疲惫似的,连嘴都不跟他斗了,直接命令,“然后过来。”
夜祈看他的反应,应该……他刚才从背面,多半是没看见自己在做奇怪的事。
不过,他把人家的东西弄乱了,也自知理亏,只得乖乖把衣服叠回去,然后又一步一步慢慢走了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今天和尚的脾气好似格外败坏似的。
以往,无愿虽然一副死人样子,但总归平静无澜,夜祈没见过他高兴,但也没见过他不高兴。
今天这大清早的,谁惹他了?
不过,这样的无愿,好像平添了几分威仪,让夜祈觉得陌生。
他不自知地,竟对这和尚生了几分往日没有的兴趣。
他偷偷溜边儿瞧他。
这和尚背脊清癯,可骨架很大,他挽起了袖子露着半截手臂,在桌上鼓捣着什么,嶙峋的样子看着格外有力。
侧脸看过去,他的鼻峰高挺,跟眉骨一起在眼下投出一抹淡淡的青色,让他的面容更显得冷酷了。
“你……”
夜祈刚想问什么,无愿却突然的同时开口。
“坐过来。”他抛不了几个字,内容却很吓人,“衣服解了。”
“你要做什么?!”夜祈猛地回神,本能地向后一步。
方才就那么看着看着,夜祈都忽略了无愿手上在做的事,现在留神看了一眼,才迟钝地反应过来。
无愿也停了搅拌药膏的手,皱着眉不解地看他:“给你上药,还能做什么?”
桌子上,摊开着一盘药水和纱布等物。
昨夜回来的路上,无愿问了几家药铺,可都没开门,看来这是他一早上去买的。
夜祈这才醒悟,连忙说:“不用了!我,用灵力都已经治好了。再,再说……”
“昨天不也是我给你包扎的?”无愿打断他。
他说的是在幻境里的时候,夜祈猛然想到,这才后知后觉红了脸,当时,是因为他以为无愿是……,一时失神就忘了拒绝。
现在想想,其实不该……
“那……那不一样!”夜祈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只能支支吾吾。
无愿欲言又止,叹了口气。
守寡什么的……他也不想再跟夜祈掰扯他那牛心左性的怪念头了,只得先顺着他的思路走:“只是肚子,倒还碍不着你的‘贞洁’吧?”
而夜祈只是红着脸,离他八丈远。
“还是说,你怕疼?”无愿便又轻巧地激了他一句。
夜祈的气性就这么上来了:“谁怕了!”
无愿就给了他一个眼神,让他证明的意思。
夜祈就这么上了套,只犹豫了一下,就一屁股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赌气地解开了外袍。
毕竟他只是个和尚而已,而且,他昨天看都已经看过了……
虽然如此,夜祈还是谨慎的,想了想,没有敞开里衣,只是把下摆翻了起来,小心翼翼只露出了半截腰,有伤口的地方。
昨天绑的布条下面还在洇血,显然是没好。
那么深的伤口,不用药怎么能行?
无愿皱着眉,伸手去解他的包扎,而夜祈则一直低头看着他,眼神还是敏感又警觉,蝴蝶一样扑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