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瞳虽性子直,但也不是没有分寸,王妃若想王爷明白,王爷自会知晓,她已越界,不可再多嘴半点,“其他不知。”
傅云羡其实想问一件事,欲言又止。
空气滞了一瞬,傅云羡才想起正事,缓缓开口,“另一半藏宝图可有下落?”
“在西域人的手里。”
“跟我猜测的一样。”傅云羡本想应了傅莽将其派往西北苦寒之地的旨意,如今看来,他似急迫了些。
宇国公这个爪牙正在暗处伺机出动,若他此时采取行动,便正好着了他们的道。
齐县县令奉命运回的异域宝物皆是靠坑骗抢夺而来,西北苦寒之地依附大周接济,有了藏宝图,各方势力虎视眈眈,怀璧其罪,西域藩王留了一手作为退路也不至于任人宰割。
傅云羡思忖片刻,“有渔翁跟雄鹰在西北坚守,我自是放心。”
他早些年秘密收了些能人异士作为后方储备力量。
为掩人耳目,这些养士都有专属的代称。
傅云羡在城中置办的酒肆铺子皆为秘密会面庇护所。
西北苦寒,蓝瞳怕冷,天凉之时,便是她回京之日。
今年归来早了些,晾了大半年的棺材铺又重见天光。
当初分地盘时,傅云羡本意将城南的裁缝铺给蓝瞳,这本是女子营生,她再适合不过了。
闭门谢客的酒肆二楼,当蓝瞳面无表情拿起棺材铺的牌子说我要这间时,在场王府的养士们各个瞠目结舌。
“哪有女子选这门营生的?”
“蓝瞳你可得想清楚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你一言我一语,更多在规劝蓝瞳莫要逞能误事。
端坐于高堂的傅云羡不以为然,“蓝瞳既要,那就她来做主,其他人莫要多舌。”
这也是蓝瞳为什么对北轩王这般忠诚不二的原因,不以女子身份论她任何。
是夜,王府万籁俱寂。
傅云羡翻来覆去睡不着。
一墙之隔的苑内,时鸢心烦更甚,她几乎要钻进地缝中去。
柳仙告诉她,在她昏迷时,傅云羡叫来蓝瞳救她。
蓝瞳能窥人心,而后窥见幻境里,时鸢跟傅云羡乱了边界一事。
柳仙欲言又止。
然后呢,时鸢闻此,浑身寒毛直竖。
蓝瞳面无表地向在场所有人转述她在幻境所见到的一切,一字不落。
“王爷跟王妃中了情瘴,王妃泼了你一身黑狗血,你脱了衣服准备惩罚王妃。”
“什么?”傅云羡大惊,看着眉头紧皱还昏迷不醒的你,他的脸红如熟透的柿子。
时鸢已经不敢听下去了。
柳仙继续道,“ 蓝瞳说到傅云羡敞着袍子欲对王妃行不轨之事。”
蓝瞳说到这时,被傅云羡打断,“什么叫不轨之事,就算发生了什么,我们也是有夫妻之名,算不得不轨。”
傅云羡说完顿觉不妥。
“有道理。”蓝瞳附和,而后补充道,“她快醒了。”
整件事直至时鸢醒来便无人敢提。
今夜注定是不眠之夜。
傅云羡辗转反侧,他其实一直想问蓝瞳,他是否有亲到王妃。
可这种事又岂能轻易问出口,即便他尊为王爷,打死他也问不出口。
时鸢鬼哭狼嚎。
柳仙睨了她一眼,“你不是很喜欢看他腹肌么?”
“什么?!”时鸢震惊,“她不会连这也说了吧?”
“岂止说了,你大骂傅云羡身上的狗血味又臭又腥,你是没看到傅云羡的脸跟吃了屎般。”
时鸢苦笑,“ 他当时就应该把我掐死。”
“傅云羡听到他在掐你时忙让蓝瞳干预,生怕把你掐死了。”
时鸢已经想连夜收拾包袱跑路了。
另一处的傅云羡还想着一件事,边想边捂着被子笑。
蓝瞳面无表情地复述时鸢盯着他的腹肌看时。
傅云羡又羞又暗爽。
时鸢登时气得咬牙切齿,顿觉她堂堂一大判官过于丢人。
这哪是傅云羡的劫,这是她张时鸢的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