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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游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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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嬉闹尽兴,秦允显总不忘挑点新奇的玩意给他那位太子父亲带回去,以助其解乏累。

说来也怪,每次秦允显回到宫里,太子纵有万般政务缠身,也必定搁下朱笔,亲自到宫门相迎。而这份殊遇,连嫡长子都未曾得过。

宫人们私下议论纷纷,都说太子待这庶子实在宠溺得过分。即便秦允显犯了错,太子也不过摇头笑笑,从不见半分苛责。最令人惊讶的是,当初秦允显入江平阔修行时,太子竟亲自手书,恳请华师破例让叶兴、叶晤随行照料。

要知道,江平阔历来只收王公贵族子弟,千百年来规矩森严。像叶兴、叶晤这等随从能入山门,当真是为秦允显开天辟地的头一遭。

秦允显生来心思剔透,早觉出这份恩宠不同寻常。他区区庶子,依礼岂配得此殊荣?直到那年寒食,他偶然见父亲独坐祠堂,素来威严的太子竟屈膝跪在乌木灵位前,指尖细细描摹牌位上的朱砂字迹。他方才知道,父亲是将对自己亡母的刻骨相思,都化作了对他的千般纵容。

“早料到你会让着他。”马吃路边的嫩草,秦允显拉回马头,慢悠前行,“当年子逢刚被父亲领进宫时,你俩照面便掐架,现今却处得甚似亲兄弟了。随了,反正女装你还未着过,既然肯主动认输,这百年难遇看叶护卫红妆示爱,我可是热盼了。”

二十年前,姚州州牧通敌邻国大平,意欲谋叛自立为国。嘉郡都尉叶元起设席假意投诚,暗伏杀手乐起行刺,岂料州牧秘有所知,席间反覆叶元起于案几削首,一家上下惨遭屠杀。

叶兴是叶家唯一血脉,那时尚在襁褓被主簿设法保活了下来,太子秦淮近见其孤怜,领到宫中收养。

而叶晤则不同,是秦淮近在陇州涚东郡赈灾时救回的孤儿,打小流浪无姓无名呼作小花子。那时叶兴也还小,长在宫里,除了对秦允显与太子之外的人都自来敌意,两人也是朝夕共处多年,才彻底有了一颗心。叶兴见这名小乞儿没有名字,也愿让他跟随己姓,取名为晤,当作亲弟相待。

叶晤驾马淌过浑水,跟上委屈道:“主子御马术在天兆辄为无出其右,□□疾骊蹄间三寻,曾是国君征战四方所乘神驵,在驰逐赛中折桂时乃国君所赐,我等样样不及,与我们比试也太不地道了。”

说起那场驰逐赛,至今还会为人津津乐道。秦允显一骑绝尘,连败十二位官家子弟。最后连秦兆驰都忍不住拍案而起,抚须赞叹,好一个马上白玉郎!

秦允显笑道:“知道我的性子,还明知故问。这些日子事务压得人喘不过气,若不自己寻些乐子,岂不成了苦瓠子了?再说,”他转头瞥了眼一旁叶兴,“这不是有人替你受罚么,得了便宜还卖乖。”

被自家主子一眼看穿,叶晤顿时耳根通红,低头摆弄缰绳不语。

叶兴见状忙轻咳一声,岔开话头:“说起御马之术,整个天兆恐怕只有皇长孙能与主子一较高下了。”

皇长孙是太子的嫡长子名为秦溪常,也就是与秦允显同父异母的兄长,二人相差六岁。年少时,秦溪常在将平阔修行,反正一得空,就下山直奔永安宫,不是先去拜见太子,反倒总先寻到秦允显院中,一壶清茶便能畅谈至夜深。

更难得的是,哪怕太子对秦允显的偏爱,秦溪常也从不曾显露半分妒色。后来秦溪常升至天凝裂,这般光景便再难寻觅,如今兄弟二人,已是许久未见面了。

提起皇长孙,叶晤面色暗了下来:“说句僭越的话,主子原该安闲自在,大小繁事该由皇长孙亲躬。然皇长孙远在天凝裂闭关,宫中之事一概不知。主子两天前试着送了信,不知什么缘故,至今尚未回复。”

“天凝裂是规矩森严的仙门,弟子一旦闭关,别说宫中,就是外界的讯息,也是全然不通。”秦允显对此没有什么抱怨,也能体谅他兄长的难处。

再说事已至此,谈这些没什么用。他埋头悠悠掐指,轻描淡写地带过话题道:“算来我们下山的功夫比预算的还要快些,再拐个弯儿行一小段......”

“杀丶杀人了,杀人了!”

前方拐角处的荆棘丛中突然爆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一个黑影如惊弓之鸟般蹿了出来。

那人状若疯魔,手脚并用地狂奔,却在距离秦允显等人四五丈远时被横亘的树干绊倒,重重摔在泥泞中,四仰八叉地翻滚了几圈。

叶兴与叶晤瞬间从马背飞身而下,长剑出鞘,一左一右护在秦允显身前。疾骊受惊猛抬头嘶鸣赓续,金铃晃动不断作响。

“哪来的人?”秦允显眸光沉静如水。

修行多年,突生变故他早习以为常,倒是坐骑受了惊。他问完了一句,便一边安抚躁动的疾骊,一边打量着地上那团狼狈身影。

那人粗布麻衣,摔得一身烂泥,头上沾着枝叶,野蔷薇针儿划得他脸上一道道血痕。身下竹篓被他魁梧的身躯压得变了形,四肢在空中胡乱挥舞,活像只翻了壳的乌龟。

“救命,救命啊!”

魁梧的汉子瞪着铜铃般的眼睛,待看清马背上的人似神仙面相,登时慌手慌脚滚爬起,冲着秦允显连连磕头,声音颤抖得厉害道:“仙君,仙君,昨日夕令长通告下来游怪已灭,我们夜间才敢在凌江下游小河捕鱼打鳝。谁知,谁知......”

他猛地打了个寒颤,仿佛又看见那可怖的场景:“堤坝边上突来一大批游怪!正在收网的人,根本来不及逃,就被拖进水里。小的跑得快,一路往官道逃,听见马蹄声还以为是官差,故斗胆拦截,不想却扰了仙君大驾。”

凌江流域自古便是鱼米之乡,沿岸十户九渔。其中尤以夜捕黄鳝最为盛行,那些经验老道的渔夫驾着小舟,一盏风灯,几副竹笼,往往能满载而归。而天兆马价昂贵,寻常百姓根本负担不起。能在官道上策马扬鞭的,除了富商巨贾,便只有官府中人。

富商巨贾晚间通常不会出行,所以这渔民听见马蹄声,才会如抓住救命稻草般冲了过来。

叶兴斜脑蹙眉,还以为碰上了个疯子:“胡诌乱道什么,昨日结界已补,游怪灭清,怎可能再有?”

游怪嗜血成性,一旦嗅到生人气息便会穷追不舍。其利齿所伤之处,伤口即刻会滋生出米粒状的虫卵。最可怖者,莫过于这些名为“挟生螽”的虫卵能在顷刻间孵化,化作蝗虫般的怪物。它们钻入人体,啃食血肉,若不及时灭掉,最终会将活人变成新的游怪。

这些年来,朝廷屡次派人彻查挟生螽的源头。无论是剖解游怪尸身,还是术士跟着游怪气味追溯,然查来查去,始终毫无头绪。

渔夫猛地抬起头,手指颤巍巍指向身后。他喉咙里滚出一声呜咽,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野狗:“大人!小人说的句句是实啊!堤坝那、那群游怪还在啃人哩!被咬的已经开始变异了,眼珠子发白,指甲疯长!还,还有,”他嗓子破了音,“游怪堆里混着个白衣怪人,提着条血淋淋的人膀子,就那么.....就那么站着笑!”

叶兴冷笑一声:“荒谬!结界完好无损,这里头的人不主动打开结界,外头游怪能冲破结界实属扯淡。何况,各个结界皆设有修士把守,游怪一旦涌入,修士早该带领百姓撤离,又岂会放任不管?”

游怪虽杀伤力有限,却极难彻底消灭。这些年各国境内游怪数量只增不减,为保百姓平安,朝廷不得不在各处要地设下结界。

“小人真的不知道啊!”渔夫瘫软如泥,抱头嘴里重复念着:“没看见什么修士,也不敢欺瞒大人......”

叶晤盯着渔夫那张因恐惧而扭曲的脸,真情流露不似说谎,他沉吟片刻说:“兴许补阙挂漏时,出了差错我们未察觉?晏县修士只听命于令长,会不会这其中有什么缘故,因而都被撤走了?”

叶兴鼻腔哼出一声:“结界若破,游怪肆虐,死的可不止几个渔民,而是整条凌江沿岸,乃至天兆皇城脚下千万条人命!朝廷对此极其重视,令长就算疯了,也不敢犯着株连九族的大罪撤走全数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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