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原本隐匿在树上的人察觉到危险降临,急忙飞身而起…
徐闯见此情形,不假思索地便要起身去追,就在他刚要迈出脚步的一瞬间,苏桃眼疾手快,迅速伸手紧紧拽住了他的手腕,同时摇了摇头,轻声道:“罢了,由得他去。”
习武之人,难免少不了磕磕碰碰,且今日,她与徐闯并未大动干戈,也无需再麻烦红昭为自己输送真气。即便那个愣头青在背后搬弄是非,她也全然不惧,苏桃心里这般思索着,却还是早早回了府。
一踏入府门,苏桃一眼就看到红昭半躺在长椅上。不远处,有个男子以半跪的姿势跪在那里,他的左肩上有一道深深的口子,看样子应该是被徐闯的刀所伤……
苏桃见此情景,心里明白这是红昭故意做给她看的。
她有些无措地拽了拽袖口,只听“撕拉”一声,原本徐闯砍破的口子被她拽得更大了。
红昭听到动静,不屑地白了苏桃一眼,紧接着,转头问跪在地上的男子:“蝼蚁四十二,你且说说,今日都看到了什么?”
蝼蚁四十二立刻恭恭敬敬地回:“苏将军与大将军同在台上比试刀法,二人打到最后,衣衫凌乱…”
衣衫凌乱?
苏桃重新审视了一下自己,好吧,他这话倒也不算夸大其词。
“后来,大将军察觉到了属下,属下匆忙离开时,看见苏将军伸手摸了摸大将军的胳膊……”
“你简直血口喷人,”
苏桃急忙解释:“若不是我反应迅速,及时拉住了大将军,你哪还有命跑到国师这里来歪曲事实?”
苏桃话音刚落,就见红昭的袖口突然闪过一道明晃晃的东西,她还没来得及看清是什么,蝼蚁四十二的脖子上就被戳出了一个血窟窿。
苏桃惊恐地瞪大双眼,回过神后,她急忙小跑两步,单膝而跪在蝼蚁四十二身旁,试图用手堵住他脖子上不断冒血的伤口,然而,鲜血还是顺着她的指缝汩汩地往外涌。
蝼蚁四十二连一句话都没能说出来,就缓缓闭上了眼睛……
苏桃一开口,眼眶瞬间就红了:“你对自己人,怎能如此狠心?”
听到这话,红昭身形一闪,瞬间出现在苏桃面前。
他单手,轻轻捏住苏桃的下巴,刻意压低了声音道:“这才多久,你就忘了昨晚是怎样软语温存的求着小爷?苏桃,昨晚那种低姿态,才是你对待恩人应有的态度。”
一想起昨晚的事,苏桃脸上火辣辣的难受,她感觉很没面子……
初时,红昭坚决不愿意再帮她,无奈之下,苏桃只好学着杂书里的记载,轻轻晃荡着红昭的胳膊,低三下四,软声细语的请求…在书里,这种举动被美其名曰为“撒娇”。
这不禁让她想起了一位故人——季瑶。想当初,季瑶可是将撒娇的本事运用得得心应手。
至于她,初次做这种事,就连她自己都觉得这般行为着实可笑。
想必红昭看在眼里,也同样觉得好好笑。
红昭笑得差点背过气去,到最后,红昭甚至是强忍着笑意,再次运功帮她渡了些真气 ……
然而经此一事,她已在心里暗暗发誓,今后无论遇上什么困难,都绝不会如昨晚这般求着红昭了。
苏桃不由得陷入深思,冷不防,男人柔软的唇瓣突然凑近她的耳垂,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低声问:“你知道什么是杀鸡儆猴吗?”
鲜红的血顺着耳尖缓缓流淌下来,丝丝缕缕的疼痛,却远远比不上红昭这句“杀鸡儆猴”带来的震撼。
如果说蝼蚁四十二是被宰杀的“鸡”,那么自己无疑就那只被警示的“猴”,红昭杀了蝼蚁四十二,难道是为了给自己一个警告吗?
可是,她实在想不明白自己究竟错在了哪里。
满心的困惑与不解,让她忍不住开口问道:“苏桃不知自己错在何处,还望国师直言相告。”
“你有一错,错在不该和徐闯走的太近。”红昭表面上平静如常,实则内心早已醋海翻波……
“国师多虑了,我和徐闯不过是同僚,哪比得上跟国师走的近?”
她之所以愿意和徐闯一较高下,是因为她心里明白,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对于自己在武艺修炼上不断精进有着极大的助力,唯有在与强劲对手的切磋中,才能更清楚地发现自身的不足,从而有的放矢地加以改进,让自己的武艺境界不断攀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