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传唤人证这点子工夫,依例暂时休庭。
知府一拍惊堂木,大喊:“退衙。”
知府急不可待跑到后堂来躲灾,他冲进同判的房间,紧握着同判的手痛哭。
“贤弟,你可不能抛下我不管!今日在那堂上如坐针毡的本来该是你啊!我观你身体不适,这才替了你两日,谁知道碰见这么一桩祸事。你一向比我主意多,竟还是快些想个法子罢!”
同判伏在床上咳嗽不止,他早已经听说了前边的情况,此时心中也有了计较。
他咬紧牙关,忍耐了一阵咳嗽,虚弱地说:“兄长不必……担忧。你只需说此事乃是……齐王家事,不归……衙门审理也就是了。”
知府焦急烦忧,“唉,还有那许家呢!”
“圣上……赐婚,两家原就是……一家。”
知府大喜过望,激动地说:“对呀!哎呀,好,好主意。贤弟,多亏有你。”
同判强撑着说了几句话,再也坚持不住了,复又咳嗽不止。
知府钳住了通判的双臂,稳住他的身体,替他拍背。
而后担忧地说:“贤弟这病竟没有什么起色,我看不如再寻一个大夫瞧瞧。”说着接过下人手里的药碗,打算给他喂药。
“兄长莫要……担心。病来如山倒……”
“行了,别说话了,留着力气喝药吧!”
药才喂了两勺,就有人来报,说是齐王府的人求见。
知府惴惴不安,险些连药碗都端不住了。
“糟了糟了,这可如何是好?”
同判说不出囫囵话了,只是拿眼睛安抚知府。
知府心乱如麻,想要遁走,怎奈权势不如人,只好硬着头皮前去见客。
他来到会客厅一看,杨长史正坐在主人座上喝茶。
知府怏怏不乐,深感王府轻慢自己,脸上装作无事,“杨长史找下官可是有什么指教?证人还没到呢。”
杨长史见知府来了,连忙站起身来,笑着说:“大人,你可来了。还谈什么指教呢?你才是咱们汴京府老百姓眼中的保护神呐!咱们有什么委屈全靠大人张目,还我们一个公道。我怎敢在大人面前托大?”
知府听了这样一席话,明知道他别有居心,却还是面色和缓了许多。
“职责所在,不敢居功。”
两人又你来我往地互相恭维,说了几句客套话。
“我们齐王府丢了东西,是苦主。大人可务必要帮我们寻回失落的珍宝呀!”
知府正想敷衍两句,却见杨长史从袖口里翻出一叠银票,塞到了他的手上。
虽然数目颇丰,但他只觉得扎手,面露犹豫,不愿应承。
杨长史又说:“咱们王爷也来了,盼着案子早些真相大白呢!”
知府目瞪口呆,忽而生出一股疑问,许回究竟是怎么得罪齐王了,齐王要这样下许回的面子?将偷盗的名声扣在自己未婚妻的头上,难道他便光彩了吗?
“王爷亲临,我该去拜见才是。”
杨长史却说齐王不得空。
那么齐王去哪儿了呢?
他盛装打扮去见许回了。
许回原本在闭目养神,却听得外头一阵吵闹,她抬头望去,只见一群人浩浩荡荡进来了。
她心中生疑,这里是府衙的偏厅,是她作为嫌疑人的临时居所。怎么会有外人前来呢?
当头的一个男子恶劣地笑着,“许娘子,别来无恙。”
许回见对方同自己说话,不好失礼,便站起身来,整理衣冠,而后说:“劳烦兄台挂念,我一切都好。只是不知兄台尊姓大名?”
眼前的男子忽而有些愤怒,他咬牙切齿地说:“你连本王都不记得了吗?孤乃李玄。”
许回有些奇怪,“王爷何故到此?”
李玄的双眼快要被怒火吞噬了,他将挡在许回面前的吴妈推开了,用力地瞪着许回,“前几日在大殿之上,父皇亲自替我们二人指婚,你却装作一副没见过我的样子,你是何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