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赫连郢神色又冷了几分,垂在身侧的手握紧,而后转身阔步离开了这里。
勒安慌忙跟上去:“主子,茱萸说帮……是要帮什么?”
“……你真是够蠢的。”
赫连郢忍无可忍地停下脚步:“本王让你去押穆风,押了吗?”
“这,这就去,特勤恕罪,属下这就去!”
勒安说完,连忙逃也似的跑开了。
赫连郢深吸一口气,往帐子的方向看了一眼。
帮?无论帮什么,都不会有机会了。
-
隔日,宋知韫勉强从夜夜梦魇的状态下缓了过来。
晌午时分,岁岁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从帐外走了进来。
“可敦,该吃药了。”
岁岁轻声道。
很快,那股苦涩的味道就在帐内弥漫。
宋知韫眉心微蹙,有些抗拒地盯着那碗汤药:“本宫为何要吃药?”
“这是……特勤吩咐的。”
岁岁说道:“特勤寻了医师开的方子,专程为可敦调理身子。”
听言,宋知韫面上的神情更凝重了几分。
“调理?”
说实话,宋知韫不太信任赫连郢。
这种汤药,谁知他会不会掺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可敦?”
见宋知韫一直出神,岁岁眨眨眼,迟疑道:“特勤说,要奴婢看着您喝。”
宋知韫愣了一下,很快回过神来,伸手往身前的矮桌上一拍,眉眼间染上了几分愠怒。
“他这是把本宫当犯人看?”
岁岁肩头缩了一下,连忙跪在了地上,垂着头道:“可敦息怒!”
宋知韫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叹了一口气,随后起身过去,将岁岁扶起来。
“本宫不是冲你。”
“是……”
岁岁低着头,声音颤抖道。
“端出去罢。”
宋知韫轻声道:“本宫不会喝的。”
听言,岁岁迟疑了片刻,还是轻轻颔首,端起汤药退出了帐子。
茱萸神色有些复杂得看向宋知韫。
“为何要这样?当下得罪他于你并无好处。”
“我不敢拿自己的命去赌。”
宋知韫垂下眼,语气淡淡道:“这种不明不白的东西,换你,你敢喝?”
话音落下,茱萸抿了抿唇,没有吭声。
若真是设身处地,她的确不敢喝,但也没有当面拒绝的勇气。
人都惜命,在两难的抉择间,只会下意识的选择风险较小的一方。
“可岁岁定会去回禀,那到时特勤若怪罪……”
茱萸有些担忧。
“到时再说罢。”
宋知韫垂眼道。
帐内陷入了良久的沉默,宋知韫深吸一口气,看向窗外天光。
“茱萸,陪我出去走走罢。”
“好。”
自被赫连郢带到此处后,宋知韫便鲜少踏出帐子。
她好不容易才适应了原先的住处,这一下子又换了地方,让她很是不安。
更何况,这一片几乎每走几步,便能瞧见巡逻的侍卫,周遭几乎格外紧张压抑。
严防死守,真让她有一种被软禁着,时刻监视动向的感觉。
她想试试,赫连郢是否当真要将她困在此处。
宋知韫思忖着,慢慢走到了大门的位置。
门的栅栏并未关,两侧是高高的哨塔,除了塔上的哨兵,还有一排身着盔甲的侍卫守在此处,面无表情,看起来很不好说话。
宋知韫有些露怯。
但一想到今日的目的,便沉了沉起,抬步往外走。
刚走近,她便被一个侍卫拦住了。
“可敦留步。”
“什么意思?”
宋知韫神色冷了几分,瞥向那个侍卫:“本宫连这道门都出不得?”
“还请可敦息怒,特勤吩咐过,这都是为了可敦的安全着想,还请您莫要为难属下。”
侍卫身子弯得更低了。
“为了本宫的安全?这同软禁有何区别?”
宋知韫冷笑一声。
侍卫也不知该如何接话,只能低头沉默,但拦着宋知韫的动作丝毫未收。
宋知韫眯了眯眼,侧身两步越过这个侍卫,执意要往外走,但随即,其他侍卫也拦了过来。
“军令难违,请可敦海涵。”
“你们真是放肆!”
宋知韫双眸微睁,气道。
这时候,勒安从外走了进来。
他瞥了眼低头站成一排的侍卫,摆手示意几人退下,而后看向宋知韫,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见过可敦,特勤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