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会儿过来,便是要问这个?”
宋知韫心中还有气,语气并不算好。
赫连郢只是挑挑眉,并没在意。
“还要问问,可敦今日同谢寻聊得如何了?”
“是按你的意思同他说的,他也答应了。”
宋知韫神色不悦道。
“如此便好。”
赫连郢唇角勾起一抹弧度:“队伍离开那日,本王会差人带他过去的。”
“只是……”
他顿了一下,又道:“那日还请可敦留在帐中,莫要随意走动。”
“你什么意思?”
宋知韫愣了愣,眼眸微微睁大:“你还怕本宫跑了不成?”
“本王,的确有此顾虑。”
赫连郢似笑非笑地看着宋知韫,坦然道。
“你!”
宋知韫眉眼间染上了几分怒气,片刻,气哼一声:“你走罢,莫要来烦本宫。”
话音落下,赫连郢眉梢轻挑。
“本王烦你?”
“是啊。”
宋知韫瞥了他一眼:“本宫不想看到你。”
帐内静了好一阵,仅能听见炭盆发出了几道细微的噼啪声。
宋知韫抿了抿唇,心中顿觉不安。
自己如今寄人篱下,这样言语未免太过。
思及此处,她抬眸看向冷着脸的赫连郢,打算出言致歉,挽回一番。
可还未等她开口,男人忽然伸手捏住了她的下颌。
宋知韫心下一惊,下意识挣扎,可越是挣扎,那股力道便越重,捏得她生疼。
“赫连郢……”
男人定定的看着她,眸中染上了几分她看不懂的情绪。
“你不想看到本王?”
“不,不是的。”
宋知韫因为难受,眉心蹙起了一道好看的弧度。
“这可是可敦亲口所言,现下为何又说不是了?”
赫连郢冷声道。
男人的神色淡漠,本就冷峻的脸多了几分寒意,看着却还是无悲无喜,像是高高在上的神佛。
可莫名的,宋知韫能从他黑沉的眸中,窥见些许肆意的疯狂。
本能的,宋知韫更加笃定了。
赫连郢就是个疯子。
“你先松开本宫。”
宋知韫仰头的姿势实在难受,加上下颌的疼痛,让她心底很是不舒服,鼻尖也染上了几分酸涩。
若是哥哥在就好了,哥哥才不会让她受这种委屈。
瞧她双眼发红,赫连郢有那么一瞬间的怔愣,待回过神来,才松开了手。
他也不知自己究竟怎么了,听宋知韫这样说,他心里就是不爽,就是烦闷,就是想撒气。
但,他似乎没法对着宋知韫撒气。
宋知韫垂着脑袋,委屈巴巴地揉了揉下颌。
“你,你这是以下犯上!”
赫连郢回过神,怔怔地看着她。
“如何以下犯上?”
“本宫是可敦,你说呢?”
宋知韫抬头盯着他,气道。
赫连郢默了片刻,轻哂一声。
“那待本王成为新任可汗,便不算以下犯上了罢?”
听言,宋知韫冷笑一声,倒也不想让赫连郢好过。
“新任可汗?但愿你能活着上位。”
赫连郢眼眸眯起,微微倾身看着宋知韫。
“本王当然会好好活着,活着看到你衣不蔽体匍匐在本王身下的模样。”
“赫连郢!”
宋知韫睁大眼,诧异又气愤地看着她。
这是她第一次,从赫连郢口中听到如此直白的话。
那同草原这些莽汉有何区别?
宋知韫不太明白,但似乎又有些明白了。
赫连郢本就出身草原,本质是不变的,只是因为他救了自己两次,所以自己才会天真的以为,他同旁人不大一样。
穆风曾说过的,会被特勤惩罚,指的是赫连邢。
但就今日茱萸的事来看,这赫连郢也并非善茬。
本质上,他们都是狼。
只是伪装得好与不好的差别罢了。
正胡思乱想时,身前传来一声轻笑。
“怎么,可敦这便生气了?”
说罢,他将手伸到了宋知韫身前,覆在锁骨处。
“我给可敦顺顺气可好?”
“放肆!!”
宋知韫睁大眼,连忙起身后退了好几步。
赫连郢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怎么?不让碰?父汗碰得,本王碰不得?”
听言,宋知韫愣了一下,随即冷笑一声。
“是啊,你比不过你父汗,很挫败罢?”
话音刚落,赫连郢的脸色又沉了下来。
宋知韫见他这番神情,心中畅快了几分。
“赫连郢,你可知……”
她顿了一下。
“你连你父汗的一根手指都比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