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行河将拐杖狠狠扔出去,见云恪一点事没有,越发火大。
“你还知道回来,要不是你爹我叫你,你就永远不回来了,每次找的那些拙劣的借口,以为我真不知道吗,我只是懒得拆穿你。”
“一年多了,你就待在那个多住一个人都费劲的小破房子里,过得很开心,很爽是不是?”
云恪:“???”
这么说来都是他的错喽,把他打包扔进云乔公司里,让他好好锻炼的不是他老爹吗。
云恪:“您到底有什么不满意的,您说的我都照做了啊,不让我去自家公司,行,我去分公司从基层员工做起。不让我开车,行,我每天赶地铁。”
“坐地铁这我就不说了,每天早晚开车确实很累也很堵,坐地铁快一些,但是我其他的都做的很好吧,到底那里让你不满意了,我改行吗?”
云行河简直被自家的混小子气得脑仁疼,喊道:“我都是为你好!”
云恪:“又是这句话,我都是为你好……所以我到底哪里好了,每天两眼一睁就是要上班,还被云乔压榨,这就是为了我好?”
云行河哼了一声:“你哥也是为了让你更快的成长起来。”
云乔默默离开了战场,他有愧,他确实是公报私仇,可是谁让云恪小时候那么调皮,把他打扮成女孩子,还要当皇帝,让他跪下,不辛的童年是需要治愈的,云恪就是他的药。
好了,他答应以后不压榨云恪了还不行吗。
云恪还在继续,好像要将二十几年来的不满与不解尽数诉之于口。
“都是为你好,为你好,为你好,这句话我从小听到大,您最喜欢拿这句话来压我了,因为您知道,只要您说出这一句话,我就没有任何办法。”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我长大了,您不能用管小孩的办法来管我了。”
“父亲大人,您该放手了……”
云行河一概没有听进去,他只知道他这个“好儿子”翅膀硬了,不想让他老爹管他了。
赵迎雪端着盘子出来见家里又是一团糟,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这两父子二十多年也不知道吵过多少回架,怎么还是见面就掐。
真是搞不懂他们两个,明明都很在乎对方,偏偏对上彼此就是火药桶,一点就炸。
赵迎雪招呼着云乔过来坐下,云乔却没动,暗自思忖着现在这情况,他留下是不是不太好,万一一会儿打起来了,吓到江思邻怎么办,他得找机会赶紧溜。
赵迎春招了一下手,家里的阿姨把蛋糕放上桌子,馨香清甜的味道顿时逸散在空气里,俩人气性也都消了几分。
云恪有个猜想,却又不知道对不对,试探道:“这是?”
云行河哼了一声:“还能是什么,你的生日,你妈非得给你过,就说你是个没良心的,给你过什么生日,现在好了,一回来就和我吵架,果然是没良心,臭小子。”
赵迎雪猛地拍了一下云行河的背:“行了,少说两句,腿都成这样了,就不能好好的?我真恨不得把你这张嘴缝上。”
转而对着云恪道:“好了,别气了,你还不知道你爸是个什么人吗?他今天专门下厨给你做饭,等着你回来呢,你不回他消息把他气的半死,给你找事来了。”
云行河梗着脖子,不承认:“谁专门下厨给他做饭了,那是咱家阿姨做的,别把功劳揽到我身上,我不需要。”
云恪低垂着眸子,有些后悔刚才跟云行河顶嘴,但也只是有些,谁叫他拿拐棍往他身上招呼,他没扔回去就不错了。
云行河已经扶着桌子坐到了座位上,眼神不知偏向哪边。
云恪和云乔也被赵迎雪推到了餐桌前,两只鬼紧紧跟在两人身后,枭沉老实地站在云恪身后,江思邻则和云乔十指紧握,大有一刻也不分离的意思。
枭沉盯着两人,又看向自己和云恪,突然觉得他们两个离得好远,却又不敢放肆,只能悄悄挪得离云恪更近些。
云恪完全没有发现身后那只鬼的小动作,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他以为他很了解云行河,很了解自家老爹,但是好像,云行河和他记忆中的那个人不一样了。
他爹,真的会给他做饭吗,真的会期待他回来吗,他不是恨不得永远见不到自己才好吗。
几人各怀心思地吃完这顿饭,云恪吹灭蜡烛的一瞬间,好像想明白了什么,没再和云乔一样吃完饭就着急溜走,而是留下来,有些话想问。
云行河吃完饭就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上了书房,背影莫名萧瑟。
眼见着自家儿子情绪有点低落,赵迎雪拍拍云恪的肩膀:“想去就去吧。”
云恪的手突然被人拉住,他下意识回头,他突然有一种莫名的底气,就是枭沉一直在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