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开尘封的记忆枷锁,心灵时序中,花叶递相枯荣。
草原绿的仿佛没有边界,孟聿和只觉得自己好像走了很久很久,却没遇到一个人,只能独自徘徊。
前面微微发出些许亮光,孟聿和不受控制地走过去,抬手触摸光亮的一瞬间,时间与空间登时发生扭曲。
再睁眼的时候,是一地狼籍,茶杯古董被摔作一团,耳边是熟悉的互相指责的声音。
孟聿和生物学上的父亲,孟直大吼大叫:“司语!你还守不守妇道!怎么能背着我在外面乱搞!”
被叫做司语的女人却满不在乎:“什么叫守不守妇道,你是什么朝代的老古董,还玩这一套,我告诉你,我不在乎那些东西。拿不知道几百年前的东西来压我,你也是有意思。”
孟直气急败坏,伸手想拿东西,却发现自己之前几乎砸了自己身边的所有东西,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让他砸了。
司语看着面前像是只猴子一般上蹿下跳的男人,不由得嗤笑出声:“喂,说不过我,气急败坏了?本来就该是这样,你可以在外面找别的女人,我就不能找别的男人了吗?做人不能太双标。”
孟直气得脸红脖子粗,顾不得问对方怎么知道自己找别的女人的事,急急地反驳道:“那能一样吗?”
司语:“怎么不一样,不都是人,不都会犯错,我只是犯了一个和你一样的错误,何必大惊小怪,斤斤计较,这样只会让我更看不起你。”
孟直指着司语:“堂堂司家大小姐,你做出这种事,你家里的人知道吗!”
司语无所谓地耸肩:“知道又怎么样,他们也没比我好多少,不过是让司家的笑料再多一些罢了,你以为我在乎吗?你真是好笑。”
她顿了一会儿道:“当初和你结婚本来就是父母之命,我们只是工具罢了,又没什么感情,你发现就发现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难道不可以吗?何必非得说出来,搞的大家都不愉快。”
孟直捂着心口,有种喘不上气的感觉,口不择言道:“你……你这个女人,给我戴绿帽子,还想让我忍着,我……孟聿和呢,等我找到他,我就让你后悔今天这么做。”
司语皱眉:“拜托大哥,我们两个的事,难道你还想对着一个小孩子撒气吗?根本没有道理好吗?”
“而且你就算打他骂他,有什么用,我也不在乎。”
孟直并不听,直直走到杂物间里,他知道,每当他和司语吵架时,孟聿和都会躲在这里,偷偷哭。
孟聿和呼吸停滞一秒,先孟直一步,冲过去挡在小孟聿和身前,紧紧抱住他。
却没什么用处,孟直的手穿过孟聿和的后背,拽起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小孟聿和。不顾他的哭闹与挣扎,把他摔在司语面前。
“你就真的一点也不在乎?他是你的孩子,你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你看着他哭难道就一点也不心痛?”
司语斜睨着他:“你爱怎么想怎么想,你想离婚也行,想继续过也行,我都不在乎。”
孟直见她真的没分一点目光给小孟聿和,气恼更甚,抽出皮带就开始往小孟聿和身上招呼,企图让司语露出不忍的表情,那样他就赢了。
孟聿和抡起拳头想要砸到孟直脸上,却完全没办法触碰到孟直,只能徒劳地挡在小孟聿和身前,眼角的泪滴在他有些红肿的伤口处,他没看到,原本哭闹的小孩,突然颤抖了一下。
司语不想再看这出闹剧:“离婚吧,你这种人怎么当上爸爸的,简直禽兽不如,还想威胁我,再练个几百年吧。”
随后把戒指取下往地上一扔,也不管它滚到了哪里去,径直离开了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
孟直见司语这么冷漠,也就没了再打小孟聿和的心思,最后狠狠在他身上抽了一下,就把他随意推开,独自回到书房,不知道再忙乎些什么。
小孟聿和被推的踉跄,一时站立不稳摔在地上,他只能趴着,半天没法动弹,手掌心鲜血淋漓,依旧紧紧握着妈妈扔下来的戒指,眼泪都没力气擦,只能任由它一滴一滴落在地板上,连成一片。
孟聿和不愿意再看这个他永远不想回忆的画面,却又觉得那时的自己实在可怜,躲在小时候的他面前,喃喃道:“很疼吧,一定很疼,对不起,我还是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帮不了你。”
小孟聿和沉默片刻,冷不丁开口:“有什么对不起的,谢谢你愿意保护我。”
孟聿和一怔:“你……能看见我?”
“看不见,但是可以感觉到,你是谁?”
“我是……一个不重要的人。”
“咳咳……不可以这么说自己,你很重要的,其实我知道,你就是我,你说我们是不是有心灵感应?咳咳……”
孟聿和伸手想拍他的背,却依旧从他身体里穿过。
小孟聿和似有所感,也恢复了些许力气,慢慢支撑着起身:“你好像很不开心,有什么事情,可以和我说。”
孟聿和盯着眼前这个浑身是伤的小男孩,没说话,小男孩叹了一口气:“你要开心呀,我觉得你很不开心,多想想让自己高兴的事,像我,每次爸爸妈妈吵架的时候,我就会努力让自己想小胖,我们养的猫,你还记得吗?”
孟聿和:“……记得”
他当然记得,孟直当着他的面把小胖给送走的。
小孟聿和看着却很高兴:“那小胖现在呢,是不是已经很老了,他一定陪伴我很长时间,辛苦它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