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韩越打开墙上的壁灯，低头继续看下去。厂里的女孩子们每天下班都会换上漂亮的衣服，我从小到大的衣服都是我哥穿小的、坏的，长大后就是穿我妈不穿的，结了婚还要穿我婆婆不要的，从来就没买过新衣服，我很羡慕她们。有一天晚上，我下完班后特别饿，就去了离厂不远的街上吃了一碗馄饨，遇到一个男人，他帮我付了钱，还说这么好看的女人怎么能这么晚出来，不安全。非要送我回去。他告诉我他叫李四。一来二去我们就熟悉了。有一天晚上他送我回去的路上跟我说你这样在厂里上班累死了也挣不了多少钱！不如出去跟着他干。他说跟着他要比现在挣的多几倍，我就心动了。我辞了工作，跟着他后面，开始他把我带到一家洗头的店，我才知道还有这样轻松挣钱的，一个月下来我挣的是我在厂里的十倍。我太开心了，我从小没读过书，从来不懂什么廉耻，只知道这是个能挣大钱的工作。可我的年纪毕竟不小了，慢慢的也就生意差了。那天，我发现我怀孕了，我不知道孩子是谁的，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告诉李四，他让我不要担心，让我生下来。可我有家庭，我老公要是知道会打死我的。李四告诉我，这个孩子生下来，他来找买主，肯定能卖个好价钱。我当时吓傻了，生了孩子卖掉，我不愿意。李四又说你这样上班还能上几年？你现在都快四十了，还有几个男人能要你，不趁着自己还能怀上多挣点，以后靠什么生活。

我就这么被劝服了，那年过年我没回家，寄了六万块钱回家，第二年我把孩子生了下来，李四找到了买主，卖了七万块钱，我很开心。过了两个月，我怀上了李四的孩子，孩子生了下来，又给卖掉了。后来我们就一直生孩子卖，十几年下来一共生了四个男孩，六个女孩。慢慢的我老了，也没有生育能力了，以前都是靠药物排卵怀孕，可后来药物也没作用了。于是我们就开始偷别人的孩子。我就经常去车站、超市、公园附近转转，找监控死角去偷。第一个被我拐走的孩子是个男孩，我们很顺利的卖走了，这让我们都放心了不少，后来胆子越来越大，孩子也越偷越多。最后一次是拐了个小女孩，可是我被监控拍到了，李四把我带到城郊一栋要拆迁没人住的房子里，那孩子一直哭，我怕声音太大把警察引来，喂了点安眠药，谁知喂多了，孩子死了。李四知道后骂我是废物，一点事都做不好，还被警察盯上了。我也很委屈，我不明白不就一个孩子嘛，丢了再生就是了，用得着报警吗？我们把孩子放到一个吊柜里，就跑到最里边的一个地窖里藏着，李四说让我藏好了，他出去看看情况。

过了几天，李四回来了，给我带了水和吃的。我吃完就晕倒了，后来我在剧烈的疼痛中醒来，发现身边多了好几个人，他们都穿着白大褂，有一个人还拿着手术刀，我吓得马上尖叫，这时李四上来按住我阴沉沉的对我说道：“你现在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警察迟早要抓到你，不如把你身体里最后一点价值卖个好价钱，毕竟一夜夫妻百日恩嘛！你的眼睛、两个肾、肝我都替你找好买主了。这好处我就替你收着了！”说完他们就在我手上注射了一针，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等我再次醒来，发现我的眼睛看不了，身体好痛好痛，可是我不知道我在哪里，我好恨好恨！

看到这里韩越看不下去了，抬头对沈杰说：“沈哥，你们要赶紧抓住这个李四，还有那几个挖肾的，这都是帮什么人啊！还有点人性吗？虽然赵桂香这个下场我觉得有点爽，但肯定有其他无辜的受害人啊！”沈杰拍了拍他肩膀“局长已经去下通缉令了，你就别担心了。我送你回去吧！你这一身的伤还没好，赶紧回去养伤。”

韩越不满道：“什么叫我一身伤，你身上没伤吗？你跟我一起回去，阴魂所伤一定要尽快治好，你知道什么是鬼吗？鬼不单单是人死后变鬼，鬼是由贫贱，衰败，悲哀，灾祸，耻辱，惨毒，霉臭，伤痛，病死，夭亡，孤独，淫邪，妄想，恶运，疾病，薄命，痛苦，等等多种不幸集于一身。被他们所伤，若不立即祛除，时间久了，阴气附体会转为别的疾病，而阴气还会对你的财运、家庭、单位、包括自身安全都会受到影响。你是个警察，常年工作在犯罪的第一线，你想想如果运气特别差，会给你带来什么？我可不想有一天去超度你！你今天哪也不能去，就和我疗伤驱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