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好了!”谢衡突然声音压重了些,看起来有些不悦,道,“你才从昆仑回来,想必心里还挂念着那地方,过几日再谈此事,我相信你那时候会听话得多。”
过几日?
还有两日她就走了,更何况这谢衡也并非她第一面见到的那样爱女如命,反而咄咄逼人,身为父亲难道还看不出女儿的心思么。
谢云卿瘪起嘴,看向身旁的章是平。
刚才呛人厉害得很,这会儿反而和呆子一样一言不发,显然就是看她笑话的。
本来是想着穿书就当条咸鱼,现在却总疲于与这些人勾心斗角,她只觉得心累,没好气地起身道:“既然爹爹这么说了,便几日后再谈吧!”
谈是不可能的,她今夜就御剑离开。
到了晚上,她趁着没人,准备御剑飞行,却没想到这剑死活不听她的话,她倒是纳闷,是不是师兄一不在就耍起脾气了。
“喂。”
她朝剑吆喝了一声,它不为所动。
她看了看天色,心里有些着急,此事不可以再耽误下去了,透过窗看着外面夜色朦胧的景象,她指了指剑,小声道:“别以为我没办法治你。”
说完拿起剑就往门外走。
这会儿已至深夜,经过书房时,她却发现屋里还亮着灯。
南房的两间屋子一暗一亮,可想而知,这章伯伯定是也愁的睡不着,而那章是平估计正睡大头觉呢。
她暗自嫌弃地嘁了一声,蹑手蹑脚地绕过月洞门,正准备从大门出去,突然便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她正好好奇寻找声音来源,一抬头发现硕大一只黑色蜘蛛趴在大门顶上,她吓了一跳,慌忙捂着嘴躲到了大门的角落里。
那蜘蛛似乎也没有发现她,一直发出奇怪的声音,没过多久她就看到一些若隐若现的白色线条出现在建筑上,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可就在那蜘蛛网快要成型时,也不知被什么东西划过,蛛网瞬间便被粉碎了。
她听到头顶上的蜘蛛发出的声音更加急促了,可没过一会儿,噪声消失了,世界又恢复了寻常被夜色笼罩的安静模样。
她以为安全了,正要起身,发现身上痒痒的,她抓了抓脖子,手指触碰到毛茸茸的东西登时全身神经一紧,鸡皮直竖,忍不住大叫了一声,整个人蹦了起来。
剑也啪嗒一声被摔到了地上。
这一喊惊动了偷懒打盹的门役,以为是遭了贼了,提着灯笼,抄起棍子就跑上来,一看是自家小姐才松了口气。
显然,她这次没跑成功。
她本想着去附近找个湖,要是剑不听她的话,她就威胁它把它沉湖,水可以隔绝气息,等它沉到湖底,师兄想找都找不到它。在昆仑待了这么一段时间,怎么治它自己心里还是有数的。
哪知出现了蜘蛛这个变数。
谢衡听说此事,以为谢云卿是遭了什么危险,吓得急急忙忙就赶了过来,结果看到地上的剑,他大概也猜到了一些,尽管他并不愿意相信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儿刚刚回家一日便想着往那个掳走自己女儿的昆仑山跑。
谢云卿被门役扶着坐在一旁,看起来似乎惊魂未定,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让困意全无、面色着急的阿蛮送她回屋。
起身的时候,谢云卿才想起来自己的天巫,巡视了一番地上,发现空无一物,她问:“剑呢?”
谢衡安抚她,“你先好好休息,剑我让人看着哈。”
“那……那明天记得还给我。”
她叮嘱道。
得了谢衡的肯定后,她才跟着阿蛮回屋,回屋时看见章伯伯也跟着来了,她朝他勉强一笑便擦肩走了过去。
她见爹爹和章伯伯说着什么,不禁有些担心今晚的事会让谢衡误以为她受到惊吓是因为那把剑会招来危险。
可对于这莫名其妙出现的妖怪,她却想到了今天章是平说的那番玩笑话。
“屋檐上有只长相奇特的蜘蛛。”
“长相奇特”。
刚才庞然巨物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心下一时慌张害怕,当时也就没有观察那么仔细,可现在详细一回想,那蜘蛛有六只眼睛、八条腿,腿上依稀可见长满了毛,身体有很多形状怪异的蓝色亮纹。
她不了解蜘蛛,寻常见到的蜘蛛也都小小的,根本没有去注意它们的结构,这会儿突然来个这么大的,她才一下子记住了特征。
章是平……
说来也是,她刚才尖叫的那一声,就连书房那里都听见了,离大门更近的章是平客房却始终灭着灯。
莫不是他睡得沉?
想着,她停下脚步,问阿蛮:“你去看看是平哥哥在不在屋里。”
阿蛮却道:“我本来要去给他送我娘煮的汤来着,他以前可爱喝,可刚去的时候碰到他侍女了,跟我说他今日在外办事,有些疲了,想早些歇息,让我不要打扰。”
刻意让人不要打扰?
谢云卿心里有了些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