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天开始你就是章是平。”
……
谢云卿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她睡得很沉很沉,梦境里的门仿佛走了一道又一道,看见许多光怪陆离的场景。
半梦半醒间,她发现眼前蒙着一层半透的红纱,低头一看,身上竟然穿着一袭大红婚服。
心慌意乱的她漫无目的地乱走,毫无防备,突然迎面一燕尾镖朝她袭来,她匆匆一躲,盖头被那飞镖勾过,插在了墙上,而她回头,见那手里拿着飞镖的人正朝她缓缓走来。
“救……救命!”
她逼着自己喊出声,刚喊出来的那一刻,她也跟着惊醒了,头上、脖子上全都浸满了汗水,衣襟也被打湿了。
她正准备为逃离梦境松一口气,轻微的晃动感却让她惊觉自己正坐在轿子里!
“怎么回事?!”
她自言自语道,仿佛期望能听到谁的回答,可回应她的只有外面一深一浅的脚步声。
可她不是在和钟慧娴说话么?
怎么一转眼,自己已经坐上了轿子呢?
惊慌失措间她连忙敲了敲系统。
系统像是断线了一般,出现了老式电视机信号不好时才有的雪花,持续了一段时间的“滋滋”声后,系统冰冷的声音再度响起。
【宿主有何……需要】
谢云卿哆哆嗦嗦,“我这是不是碰上妖怪了?”
系统:【系统……崩溃】
随后一声长长的“哔——”
谢云卿无言以对,这是哪个古老级系统啊,还能崩溃的?!!
她无可奈何道:“算了算了,你下线吧,不要耽误我宝贵的时间。”
系统:【版本过旧,需要更新,请回答是或否】
谢云卿:“否。”
系统:【后台更新已启动】
“……”
她无语至极。
真是应了那句话,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她想跑,可这会儿要动她才发现自己被绑住了手脚,动弹不得。
她想到刚才的蜘蛛,加上现在死气沉沉的迎亲气氛,有一股渗人的感觉爬上了她的心头。
她心乱如麻,可手被绑到身后,身边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让她挣脱束缚,就在这时,她因为晃动身子而将脖子上的挂坠晃了出来,或许是因为原主已经戴了这个挂坠很多年,因此她一直都没有感受到它的存在。
而此时此刻,她发现脖子上挂的,是一个尾指大小的小弯刀,似乎还带了刀鞘。
真是老天开眼。
她半跪在轿子里,借着轿子的晃动,脖子上挂着的吊坠随之摇晃,她低头试图去咬住挂绳,试了好几次,终于在轿子一次剧烈晃动时咬住了绳子,她扭头用力一扯,嘴里瞬间漫开一股血腥味,而那绳子也如愿断了,小刀应声落地。
她带着汗费力用背在身后的手指去勾小刀,一次次去尝试用指头夹起来,成功的时候她的头发已经湿透了。
好歹是救了自己小命的小刀,她将断绳重新打结,戴回了脖子上,但因多打了一个结,还打得靠上,导致原本可以藏在衣服里的吊坠全部暴露在外面。
她偷偷拨开轿帘,发现并不能看出来这是哪里,因为轿子外面似乎被一层厚厚的蜘蛛网围住了,网上还趴着数不胜数的小蜘蛛。
她心下一惊,莫不是那大蜘蛛要娶亲?
她是蜘蛛妖的新婚妻子?
谢云卿觉得自己该冷静,可一想到那大蜘蛛的模样,她就无法冷静。
与其在轿子里等死,不如跳出去,至少还有逃出生天的机会。
可转念一想,她又不会死,何必逃?
“害,谢云卿啊谢云卿,你怎么这么沉不住气,真是个怕死鬼。”
她狠狠抽了把自己扒拉着轿帘的手,痛斥自己贪生怕死,脑子也不灵活。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她不如趁这个机会深入敌人的巢穴
于是她将头上的盖头重新盖好,坐姿端正,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迎亲队伍非常安静,除了外面的脚步声。
那钟慧娴去哪了?
莫不是也被这蜘蛛妖掳回去当新娘子了?
趁着这轿子上的时间,她不停地在脑海里设想计策。
可是很快,轿子停了。
她听到了一句嘹亮的“新人下轿”,打破了这长时间的寂静。
眼看轿子的帘子就要被掀开,她马上放下了红盖头,端正坐着。
她原以为扶她出去的会是蜘蛛的爪子,然而并不是,却也不是普普通通的人手,而是,一只用纸扎成的小手。
她愣了愣,借着盖头下的缝隙,她余光窥见那只惨白的小手,一时不知要不要把手搭上去。
可是,为什么会是纸人呢?
不是蜘蛛也不是人,而是纸人。
为了一探究竟,她还是握住了那只假人手。
下轿的时候,她并不清楚这里是哪里,但是鼻腔中一直充斥着一股奇怪的味道,像是香灰,像是烧纸。
她以为会被带到洞穴里去,然而却并非如此,在盖土被摘下的那一刻,她看到了坟地。
可也仅仅只是一瞬间,她的眼睛又被一布条遮住了。
若是没有看错,那坟上写的应当是,章、是、平?!
“难不成刚才的梦是真的?还是说……她现在仍旧在梦里?”
她意识到不能再跟旁边这个人走下去了,趁着对方不注意,提起裙子就跑。
那原本被她抓在手里的纸人也被她甩到了地上,就在纸人落地的一瞬间,她听到了类似于女童尖叫的声音,十分凄厉,仿佛要刺穿她的耳膜。
明知自己不会死,可不知为何,她就是不停地跑,不停地跑,生怕跑慢一步就会被后面不知名的生物杀死。
她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就知道跑到口干舌燥,跑的那条路似乎永远也看不见尽头,鬼使神差地,她回了一下头,却见那凄厉女童声音传来的方向,有一模糊的黑影在不停地逼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是蜘蛛!
是那只大蜘蛛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