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意卿觉得自己完全没办法跟陆意世沟通,但还是要耐着性子跟他解释:“兄长,你不要总是把我当成小孩子,我现在十七岁,我已经长大了,可以保护好自己的。”
“不行,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同意的,别说你十七了,就是三十七、五十七、八十七,我都不会让你一个人出远门的。”不管陆意卿说什么,陆意世仿佛吃了秤砣一般,铁了心不同意。
陆意卿的声音逐渐增大:“我不是自己一个人出远门,还有曼殊姐和绯云呢,她俩总能保护好我吧?”
陆意世看着她,脑海思索一瞬,旋即摇头:“她们两个不算,你们都是女孩子,还都长得好看,万一遇到什么图谋不轨用下半身思考的畜生怎么办?你不用说了,我绝不会同意的。”
“兄长……”
……
站在门外无聊望天的沈傅不知道那天在屋里的两人都说了些什么,只知道后来争论的声音越来越大,到最后居然吵了起来。
这种事时常发生,他也见怪不怪,瑟缩下脖颈,本想装作听不见,直到一阵清脆的瓷器破碎声伴随着怒吼传来:
“我说不让你去,你能不能听话!”
另一个人也不甘示弱:
“我也说了,我有自己的理由!”
这下,他再也不能听不见了,于是连忙推门而入,首先看见的便是在龙椅旁来回踱步,吵的脸红脖子粗犹如一只发怒的狮子般的陆意世,其次是挺直腰板不肯退一步的陆意卿,再然后就是一地狼藉。
说是狼藉,但其实也就只有一个茶杯的碎片和些许茶水、茶叶罢了。
还是放在陆意世手边的茶杯,而且茶杯的残渣离陆意卿十万八千里远,就连半点水渍都不曾沾染到她的裙摆。
即便是怒气冲天,陆意世的潜意识中仍是不愿意伤害陆意卿,哪怕只是一星半点也不行。
沈傅粗略地扫上几眼,便在脑子里将情景推演了个大概,斟酌了许久,张口劝道:“皇上,殿下,都冷静……”
“闭嘴!”
两个人异口同声:
“朕的家事,轮不到别人插嘴!”
“本殿的家事,轮不到别人插嘴!”
沈傅打了一下自己欠揍的嘴,默默地把满腹草稿嚼吧嚼吧吞进肚子里。
他这又是何苦!
陆意卿愤愤不平的整理了一下衣服,不怎么恭敬道:“皇兄不必再说,臣去意已决。”
陆意世看着她,怒极反笑:“去意已决?好!好的很!今天我就下令封锁京城,我看谁敢放你离京!”
他转头看向沈傅,气的青筋暴起:“沈傅,把长公主请回水云阁,好生照料着,若是出现半分差池,你这大内总管的脑袋就不用要了!”
沈傅看看眼冒火星的陆意世,又看看脸色难看的陆意卿,左右为难,背上的冷汗止不住往下流。
回“是”?
那今后他就休想在陆意卿那里得到一分好脸色。
继续劝?
那他能不能活过今天都难说。
正当沈傅一咬牙,心一横,准备回“是”时,陆意卿以一股不怕死的气势正面跟陆意世硬刚道:“皇兄要关臣禁闭,臣自然无话可说,毕竟‘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不过,这沧州臣是去定了,您就是把刀架在臣脖子上,臣也要去。”
说完,不等陆意世有所反应,她快速行了一礼,继续道:“皇兄,天色已晚,臣告退了。”
随后便决绝转身,大步流星的离开了殿内。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站住!站住!你给我滚回来!”反应过来的陆意世紧紧抓住心口处的衣服,一副气绝的模样,“拦住她!给朕拦住她!马上封锁宫门!谁都不许放她出宫!”
陆意卿对他的话恍若未闻,而殿外的人根本不敢拦她,只好急急忙忙的跑去通知守门将领。
陆意卿也权当看不见,她总不能因为自己跟兄长吵架就连累其他无辜的人丧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