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凝烟这句话完全说中了秦海文的心思,他本就难看的脸因为愤怒而扭曲变得更加难看,嘴里泄出几声毫无意义的音节后,就闭上眼睛,不再看她们,胸膛剧烈起伏,晃动的像陆意卿家里那架年久失修,已经长满蘑菇的梯子。
陆意卿惊讶的看着秦海文,侧头小声问道:“你是不是威胁他,不让他说话啦?”
秦凝烟无辜的摇摇头:“我没有啊殿下,他污蔑我。”
……
如果没记错的话,秦海文好像一个字都没说吧?
请不要再对我眨你那双布灵布灵的大眼睛,散发你的魅力了!谢谢!
陆意卿左手扶额。她实在想不通,一个年轻时长得还算不错的人,怎么能变成如今这幅丑样子。
陆意卿活了十七年,从来没有觉得任何一个人美丽或者是丑陋,所有人在她眼里都是普通人长相,包括她自己。
但现在,有两个秦家人是例外。
其一就是秦凝烟,她是第一个让陆意卿真正了解到“美若天仙”这个词儿到底是有多美的人。
而其二就是秦海文,他则是告诉了陆意卿,人这个种族丑起来,是丝毫没有下限的。
陆意卿实在是不想再折磨自己的眼睛,看秦海文的那张脸简直就像是在受刑,于是,她扭头专心致志的看绯云唱礼单。
秦凝烟炽热的目光仍然停留在陆意卿身上,盯得陆意卿想要落荒而逃,或者当场徒手裂大地,钻进地缝儿里,谁也不见。
过了半刻钟,陆意卿都快被秦凝烟盯化了,终于忍不住开口,轻声提醒秦凝烟:
“我叫你来是看聘礼,不是看我。”
秦凝烟右手支头,笑的眉眼弯弯:“我在看啊,在很认真很认真的看呢。”
陆意卿老脸通红,心跳加速:
现在挖地缝儿还来得及吗?有没有人递给我一把铲子?我现在真的很需要!
为什么秦凝烟总是能在各种场合,面不改色的说出这种话啊!
她实在受不住,索性装作看不见,硬着头皮继续观礼。
“艰难”的唱礼单环节结束,到了双方长辈互相说客套话的时间。
然而,陆意卿的父母在很早之前就双双逝世,她的祖母姜柔远在沧州,估计都没人告诉她陆意卿快要成亲。反正陆意卿是这辈子都不可能告诉姜柔有关自己的事情的。
陆意卿又在之前义正辞严的明确说过不许陆意世过来,所以陆意卿这边只能由她自己来交涉。
至于秦凝烟那边,陆意卿认为从秦海文嘴里说不出什么好话,她也并不打算听。
于是,陆意卿直接跳过这个环节吩咐绯云跟秦府管家一同安排聘礼入库,她自己则想跟着秦凝烟在秦府四处转转。
“不成体统,狼狈为奸。”
秦海文忽然睁开眼睛,对着陆意卿和秦凝烟还未远去的背影冷冷道。
陆意卿耳朵不背,自然听得清楚,她怕秦海文再说出些什么刺激到秦凝烟,当即握住秦凝烟的手,算作安抚她,随后侧过身,挡住秦凝烟,笑吟吟道:“岳丈大人很幽默啊。”
秦海文冷哼一声,抬手指向秦凝烟:“一个差点弑父,”又指向陆意卿,嘲讽的笑意在他丑陋的脸上以一个怪诞的模样浮现,“一个不敬祖母。”
随后,两根食指碰到一起,浑浊的眼珠透出狠厉的光芒,沉声道:“哼,还真是天生一对儿。”
陆意卿对他淡然一笑,即便周围阳光明媚,但她的笑还是让人遍体生寒,眼神不像在看一个活物,嗓音幽幽道:“岳丈大人,您和姜柔都是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啊。”
说完,陆意卿拉着秦凝烟就走,听见身后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砸东西的声音,心情十分愉悦。
她很早就想这么干了。
秦凝烟在秦海手下受了十三年委屈,这点儿扎心窝子的话算什么。
她之前作为长公主没有任何立场参与臣子的家事,但现在,她可是秦凝烟的未婚妻,绝对有立场保护秦凝烟!
反正秦海文砸的又不是她的东西,也不是秦凝烟在乎的东西,大不了等秦凝烟搬到陆府后按照秦府原样再布置布置,至于现在,就随便秦海文砸喽,最好把整个秦府都砸了。
秦凝烟在一旁默不作声的被陆意卿拉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