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意卿还在震惊之中,刚刚那个说话的男人已经扭着腰朝陆意卿走过来,都快笑成一朵花儿,右手伸出去,想要摸陆意卿的胸膛,夹着嗓音道:“小公子,要不要来我房里风流快活一晚?保准您欲……”
“滚开。”
绯云拦在陆意卿身前,举着未出鞘的剑,面色冰冷。
男人非但不害怕,还先是不耐烦的对她翻了个白眼,随后惊喜的上下打量了一下她的脸蛋儿和身材,暧昧的咯咯笑起来:“这位公子火气可真大呀,要不要我帮您泄泄火?”
说时迟那时快,绯云瞬间后退几步,满脸写着惊恐,像是看见了什么最可怕的东西。
陆东榆就在旁边捂着嘴笑,被绯云拿剑怼了一下肩膀后又躲到陆意卿身后偷笑。
陆意卿有些受不了了。
她不是没见过断袖,但没见过这么……这么不自爱的断袖!
不对,是她根本就没见过这么不自爱的人!
就沈傅那个喜欢花枝招展、到处招摇的性子都自爱的不得了,直到现在还是童子之身。
怎么会有人当街说这种话?还来者不拒?
无论男女,如此不自爱,跟那些甘愿堕落的妓子有什么区别?
“这位……公子,我不喜欢男人,自己已经有了未婚妻,我的朋友也有了心上人。”陆意卿硬着头皮劝说男人:“而且,无论如何,在某些方面,还是矜持一点比较好,你这般做派,属实……有辱斯文,恐怕会遇人不淑。”
这话本是十分严肃的语气,可男人却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左手掩着嘴笑的“花枝乱颤”,右手翘起兰花指,把脖领扯开一些,漏出锁骨上面的妓子才会有的小狐狸烙印,又指了指自己身后一栋红红绿绿的小楼,冲陆意卿抛了一个媚眼,语气更加奔放:“哎呀呀,小公子,我一个男妓,要矜持做什么呢?矜持就赚不了钱了呀,我今天呀是第一次出来揽客,遇见您难道不是一种缘分吗?您就试一试嘛,我倒贴给您钱,行不行?我就想跟您试试嘛。”
说着,他再次伸出手想要触摸陆意卿的身体。
陆意卿大为震撼,跟绯云一样后退了好几尺,被他露骨的话惊的脸色通红,语无伦次道:“公,公子请自重!”
见陆意卿始终退避三舍,男人为数不多的耐心被耗光,拢紧了自己的纱衣,不耐烦道:“自重什么自重?我可是象姑馆的头牌,唯一的处子,倒贴你都不要,该不会是没有那个能力吧?今天可真是晦气!”
陆意卿:……呃
这话听起来恶毒,但在某些方面来说,好像也没错?
“好了好了,这位头牌公子,别生气啊,生气会长皱纹的!”陆东榆忍着笑,终于开口替陆意卿解围:“我家小少爷才十三四岁,哪儿懂得这档子事。来来来,这些钱你拿着,就当没见过我们三个,好吧?”
他从绯云的褡裢里掏出二两碎银,笑嘻嘻的打圆场。他清楚不能跟这个男人纠缠下去,干脆给钱打发走。
男人接过银子,放进手里掂了掂,顿时又心花怒放:“哎呀,还是这位大哥会做人!你家那个小公子真是嫩到没边儿啦,连点儿荤话都听不得,看小脸红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对他做了什么呢。还有那个冷着脸,一看就是闷葫芦侍卫,平时的人情世故不都指着大哥你啊!”
陆东榆假装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一边偷偷给陆意卿她们打手势,叫她们快走,一边憨厚的笑道:“害,我家公子年纪太小,长大了就好了。至于侍卫,不都那个样儿吗?能保护人就行呗。”
趁着陆东榆“舍生取义”站出来吸引注意力,绯云带着陆意卿隐匿进人群之中,一路狂奔,没多久就远离了那栋红红绿绿的象姑馆和头牌男子,躲藏在一条小巷子里休息。
“廖沙城的民风还真是淳朴。”
陆意卿整理好自己的仪容,忍不住吐槽道。
绯云十分认可的点头如捣蒜,满脸后怕的表情:“嗯嗯嗯!公子,咱们回来的时候还是绕开这里吧!”
陆意卿看向她,唇角微微勾起,痛快的答应道:“好,就绕开这里。”
绯云也看向她,两个人目光相接,默契一笑。
倚着墙休息了一会儿,陆东榆颇为狼狈的匆匆赶过来,皱着眉头使劲儿擦拭自己的脸,嘴上抱怨不停:“真没想到这种地方还能有家象姑馆!”
他脸上有一片淡淡的红色口脂,恐怕是被那个男妓亲了一口。
陆意卿想笑,却又知恩图报的忍住了,递给陆东榆一方手帕,感激道:“方才多谢东榆挺身而出啦!”
陆东榆接过手帕,随便擦两下后想直接还给陆意卿,又想起陆意卿会不会嫌脏,索性揣进自己兜里,打算洗干净再还。
他看了看街道上逐渐稀少的人流,撸起袖子,露出一小段儿健壮的手臂,迫不及待道:“公子,咱们快走吧,在这儿待着也不是个办法啊,去找李大哥他们汇合,怎么样?”
陆意卿点点头,跟着陆东榆转身朝巷子外面走。
绯云护在她后面,打起精神,仔细警惕四周。
三个人一路走走停停,陆意卿总是被人拦下来问生辰八字,是否婚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