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警的除了和煜,还有朱简海。
c市第一人民医院。
经过一夜的抢救,朱琨终于从抢救室里被推了出来,他浑身插满管子,像一团被揉碎后又拼起来的组织,站在病房外守了一夜的父亲看着病床上那苍白的脸和无意识的面孔,几乎要认不出这是自己的孩子。
看着被转进ICU病房的儿子,朱简海坚毅的脸庞上聚集出了山一样的沉默和一瞬间的苍老。
主治医师说,他的儿虽然捡回了一条命,但由于脑部也受到了重创,很可能会就此昏迷不醒,成为植物人。
有那么一个瞬间,朱简海怀疑自己是不是对儿子宠过头了。
但很快,这位执掌着互联网帝国的商业大亨又坚定起来,他发誓要让那些导致自己儿子躺在这张病床上的人付出代价。
“去查!昨天晚上和朱琨待在一起的人都有谁?谁动的手?背后都有什么人?我一定、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与此同时,代家主宅。
“什么?!!!”
陶雅雯握着手机神情焦躁,听到什么后立即对着电话的人发出了怒吼:“你说代离廷没事儿!出事儿的是朱琨,现在生死不明!!!”
陶雅雯的尖叫声回荡在巨大的别墅里,她越听电话里的汇报,语气变得越发慌乱,焦躁的在客厅里走来走去。
“妈妈,怎么了?”听到她的尖叫,代承业从楼上走了下来,皱着眉头这样问道。
陶雅雯颤抖着嘴角看过去,一瞬间露出了格外惊慌的表情,下意识把手机往身后藏了藏:“承业,我……不,没事儿,没什么事儿,我刚刚打扰到你了吧?”
代承业目不转睛的盯着她,指出:“妈妈,你刚刚的电话我都听到了。”
陶雅雯咬牙纠结了起来:“不是这样的承业,我只是、只是有点其他……”
“妈。”
代承业冷静的打断了她,用一种能镇定人心的力量说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告诉我,我们一起处理。”
“我,我……”
陶雅雯突然捂住脸蛋,呜呜呜的哭了起来:“对不起承业、对不起,我本来是想帮你,我真的只是想帮帮你……但是妈妈好像把事情给搞砸了。”
陶雅雯原本是代哲成的秘书。
一开始爬上代哲成的床,只想简单的捞上一笔,但代哲成实在是个好金主,出手大方,待人温柔,除了控制欲强一点,一切都很好。
于是她的野心逐渐膨胀,想要抓住这个男人,为此偷偷怀上了孩子。
代哲成妥协了,她成了秘密情人。
郁惊水似乎一直知道她的存在。
陶雅雯自然而然把郁惊水当成了敌人,时常得意洋洋的想,自己就是比那个女人厉害,在外面,她牢牢的抓住了代哲成的心。
但郁惊水对此似乎并不在意。
作为代哲成的秘书,她们当然见过面,而且次数不少。
可那个女人从来没私下找过她,也从来不曾流露出嫉妒。
每一次在公共场合见面,郁惊水都只是淡淡的微笑,高高在上,礼貌又疏离,就像老板娘对待员工,仿佛她真的只是一个秘书。
陶雅雯对于郁惊水的无视感到不满。
所以在儿子八岁那年,她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在代家的一次商业晚宴上,她直接把儿子带到了郁惊水面前。
“这是你的孩子?”郁惊水礼貌性的问道。
陶雅雯穿着一身奢牌,高傲的昂起了脑袋:“嗯,这是我儿子,他的名字叫做代承业。”
这是一场大胆的挑衅。
当天晚上,代哲成和郁惊水在厕所里吵了一架,她趴在门边偷听。
但郁惊水并没有像她想象中的那样,在代哲成面前撒泼打滚,而是用一种几乎可以说是温柔的语气质问道:“听说那个孩子的名字叫做代承业?”
“哲成,你希望我怎么办?”
厕所里传来的,只是一阵沉重的静默。
从厕所出来后郁惊水一下子就看到了陶雅雯,但她却像没有注意到自己,眼神从身上划过,看向外面同样安静沉默小男孩:“离廷,我们走了。”
郁惊水牵着自己的孩子,从她身边走过。
过了一会儿代哲成才走出来,看起来几乎有些狼狈。
作为惩罚,两个星期后,代哲成迅速把她儿子送往了国外。
陶雅雯愤怒、不甘、抱怨、哭泣,各种手段都用完了,最后还是无可奈何的接受了这个事情——郁惊水依然对她不闻不问,似乎已经默许了她的存在。
但是陶雅雯愈发的憎恨郁惊水了。
到了自己儿子十三岁,郁惊水的儿子十四岁生日那一年,陶雅雯终于找到了报复的机会。
郁惊水轻描淡写的向代哲成提出,想请他们母子吃饭,给代离廷过十四岁的生日。
陶雅雯当然没去。
在代离廷生日当天,她用身体拖住了代哲成,在酒店里和这个男人颠/鸾/倒/凤,然后那个女人直接崩溃,在餐桌前自杀了。
代哲成在葬礼后的一个月就娶了她。
但是,陶雅雯却没有一种解脱的感觉。
她曾经多次要求代哲成卖掉这个别墅、搬到其他住所,但代哲成总是摸着她的脑袋,让她不要闹,要听话。
即使郁惊水已经死了,代哲成似乎还惦记着那个女人。
他们一家住在郁惊水死掉的屋子里,在郁惊水自杀的餐桌上吃饭,阴气森森,一语不发,十年如一日。
而且,陶雅雯非常的不喜欢代离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