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要解决问题,我来这里就是有很多事要和你好好谈一谈!”
“谈吧!”
“...”
一阵诡异的沉默。
“...你能不能先坐好…” Kinsley的声音有点颤。
“坐着呢,哪里不对吗?”
——真要说的话,坐他大腿上也在“好好坐着”的范畴是不是?
可现在他毕竟不是方才在玄关被愤怒裹挟的状态,朝思暮想的人只披着一件睡袍在这样近的距离下看着自己,没有任何妆饰,却依旧美得不像话。
衣襟由于一系列动作被弄得散开了些,从他的角度自是能看到万种风情,凉滑发丝滑过白皙的脖颈、手臂,又顺着对方刻意靠过来的姿势扫过他的脸,心里似乎都泛起一丝痒意。
——哪里像要谈话的氛围?
Kinsley后槽牙都要咬碎,最后妥协般地抱紧腿上的人,蹭在人肩膀上无奈道:
“你怎么总是这个样子…太过分了…”
拿捏与被拿捏,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两人抵着额头互相看了一会儿,忽然笑开,终于也算过了那个闹别扭的劲儿,能正常说话。
“言言…对不起,你是不是也在生我的气?那天…你明明受着伤从医院跑出来找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还说那种话…”
沐轻言摇头:
“怎么会?我说过永远不会生你的气。”
“我还摔杯子,还把椅子给踢倒了…对了我还让你自己回去的!”似是回忆起自己一个多月前的过分行径,Kinsley语气中全是懊恼和自责,“老天我究竟在做什么?对不起言言,对不起!”
“嘘…没事没事,是我不该瞒着你…”
“姐姐说你的伤很严重的,我前几天过来的时候看到你那个样子差点吓死你知道吗?你都听不见我说话…”
“我知道…还好有你在…”
“小时候你发烧也是不能吃药,我当然记得——啊你知道我来过了?”
“我当然知道,我什么都知道。”沐轻言用嘴唇轻触Kinsley鼻尖儿,然后慢慢下移,“包括你陪我泡冷水还偷亲我的事…”
就这样暴露一切的大明星脸颊“腾”地红了一片,惨叫一声后便直接追过去咬住沐轻言的唇厮磨。
——没办法,谁叫他家言言神通广大呢!
沐轻言配合着亲了一会儿,趁Kinsley不备直接将人推倒在床上。
在玄关处被她打开的衬衫扣子露出的只有Kinsley下腹的位置,犹嫌不够一般,她捏着下摆施力一扯。
居高临下的位置,Kinsley的上半身全都暴露在沐轻言眼前,包括自锁骨下方开始蔓延到胸膛和侧肋的伤痕。
新旧交替,密密麻麻。
从许澜曦那里还有Infinity总部监控中了解到的,果然与眼睛看到的不一样。
沐轻言也有不少伤,知道这一道道落下时究竟有多痛,可落在Kinsley身上,那种钻心剜骨的痛似乎也就比凌迟稍稍轻了一点。
——都是她不好…
强烈的痛感让她眼前模糊成一片,可手上丝毫没有力气去驱散这种不适感。
而躺在床上的Kinsley再迟钝也察觉到情况不对劲,旖旎的气氛一扫而空,跨坐在身上的人眉头紧锁,脸上被阴云笼罩,握住他衬衫衣角的手越捏越紧,纤长的手指泛起白,沐轻言整个人都在抖。
“言言…怎么了…”
一瞬间,他便反应过来——
是因为这些伤口。
他以极快的速度起身将人揽进怀里,手胡乱地在对方后背和胳膊上摩挲,冷汗直接出来了:
“言言…别这样…别这样我没事…言言,和我说话好不好…”
他抖着双手捧住怀中人的脸颊,一边轻吻一边哄,可沐轻言像是在和自己较劲,似乎屏蔽了一切,超越常人的大脑此刻不知陷在了什么可怕回忆中,眼神中一会儿是悲伤,一会儿又是浓烈的恨意,口中也喃喃不停:
“我不该把小胤丢下…是我不好…我让他自己一个人…我…”
Kinsley明白她在说什么,就是因为明白才难受得更加不知所措。
“言言你没有丢下我…我回来了…我来找你了…”
“我会杀了他们…我一定会杀了他们…一个一个…全都别想逃…”
“我知道…言言最厉害了…我会陪着言言的…求你醒过来…醒过来看看我…”
Kinsley抱人的时候用了最大的力气,也没精神在乎会不会把人勒疼。
从生理到心理,长达8年的痛太过沉重,他和言言再次相见之后的确都在有意无意地回避这个话题,假装不熟也好,再次相认也好,都靠两人的默契水到渠成却又稀里糊涂地实现了。
可是果然啊,所有的隐忍不发最终还是变成了刺向两人的刀子——
沐轻言刚刚看到Kinsley层叠的伤有多痛,Kinsley此刻看到沐轻言糟糕的心理状态就有多痛。
眼泪顺着瘦削脸颊留下,和怀中人额头的汗水交融,Kinsley仿佛回到多年之前,小小的他抱着昏迷不醒的小小的沐轻言,那种绝望无措的样子。
他像那时候一样祈祷出声:
“父亲…求您救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