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佣有点讶异,那个少年竟会被这个操蛋少爷记这么久。
他说:“对哦,你吼他他伤心,就哭了。”
“可是为什么他会伤心啊?”
“他吼你你会伤心不?”
男孩扁了扁嘴,终于哭了:“那我以后不吼人了呜呜呜……”
他想吃被他扔在地上、又被那个哥哥捡走的糖葫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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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诵出门复印了一大堆照片,戒同所的、喻辞的,正脸照侧脸照,以及对方从前发给他的一些怼脸自拍。
ptsd需要直面恐惧,慢慢对过去接纳,原本就因为看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安诵有点心浮气躁,路上又遇到个莫名其妙的男孩。
他刚还觉得,那男孩长得有点儿像蒲云深,可现在,他是半点都不觉得那男孩和阿朗相似。
阿朗会好声好气地和他说话,不会仗着他脾气温和就欺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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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灯亮着,空气中有食物馥郁的香气,桌上摆了晚餐,煎得嫩黄的蛋、热腾腾的小米粥,还有一小碟水煮肉片。
蒲云深的心脏仿佛被人捧着,用力地吻了一下,暖流从头蔓延到脚。
他注视着桌上热气腾腾的食物,将包挂在架子上,颀长的腿搭在沙发上,边换着靴子,边四下望着:“安安?”
他穿好拖鞋,从沙发上站起来,就在这时,听到楼上卫生间传来很微弱的一声,“嗯。”
蒲云深怔了一下,反应过来,极速上了楼梯,没有敲门,一把将厕所的门打开。
厕所里的人正坐在坐便器上,衣服穿得完好妥帖,他低垂着头,呼吸有些颤抖,右手用力地捂着自己的胃,额角渗着汗液,漂亮的眸中流露出痛色。
洗漱台上有一板铝碳酸镁咀嚼片,上边已经空了几个槽。
他察觉到进来的蒲云深,泪珠沾在睫毛上,颤了几颤,很努力地没让自己哭出来。
蒲云深快速倾身,将坐便器上的哥哥一把抱起,让对方的手勾住他的脖子,开了门,往卧室走去。
“胃疼?”
安诵呼吸颤抖,无声地点了点头,他柔软的发蹭过了蒲云深的脸。
几步就走进了卧室,蒲云深抱着他纤瘦的身体,将他抱上床,半抱着他,让他压在了自己身上。
他刚从外边回来,手还有些凉,搓了几分钟,又在手上呵了呵气,才将手穿进安诵的羊毛衫里,贴住了他柔软的小腹。
又往上蹭了一点,找准了那一点,轻柔而缓慢地揉着。
安诵的眼眶红着,呼吸抖了抖。
“凉吗?”蒲云深问。
安诵摇了摇头,堪堪笑了一下:“其实没有事,我这次好多了,吃了药没有很痛……能自己忍下来……”
这人唇色柔软粉润,微微泛着白,蒲云深定定地看着他,他现在是一点都听不了安诵说“忍”、或者“不痛”这几个字。
为什么他爱的人要这样,被他爱着的人应该张扬恣肆地、在漂亮的花园里好好生活,而不是这样疼痛,默默忍受。
有时候他拿安诵这种性格没办法。
脸色微微青着,一直揉着他的胃部。
“我没有很……”两根微凉的手指堵在安诵的唇上。
蒲云深起身又给他倒了杯热水,看着那眉眼柔和的男生小口小口地喝下。
蒲云深冷肃的轮廓微微柔和了点。
“以后我把你带在身边。你不喜欢我楼上那个小单间,就换一个地方。”他的口吻没有和人商量的意思,安诵闻言抬起了眸。
淡茶色的眼眸湿漉漉地望着他,蒲云深冷硬的嗓音又软了一点:“我怕你突然生病。”
“今天是个意外,”安诵道,“我肯定不会每天碰见那个可怕的小男孩。”
“所以你下午不但没好好休息,而且还出门了。”
“我……就是,想趁着下雨出去转转,雨天人少,我好久没一个人出过门了,我也想看看我现在的心理素质怎么样。”
蒲云深下颌线紧绷,眼神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他刚才触到过安诵光滑细腻的肌肤,热的,他也知道这肌肤冷着的时候有多可怕,冷冰冰地躺在水晶棺里,永远不会回应他。
“好,安安留在家也行,”他说,“这次就算了,下次你出门前要和我报备,门口会有警卫,看见你出去会给我打电话。”
安诵有点匪夷所思,他从没被人这么紧张过,或者说被人这么关注。
怔怔地瞧了蒲云深一眼,心头猝然一热,涌上来一层暖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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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朵少爷?”
蒲云深微微皱了眉,对方是云字辈,但他的一众兄弟太多,蒲家仿佛所有的生育任务都放在了他爸一人身上,蒲云深根本不记得蒲云朵这么个名字。
等听见对方第二句话,蒲云深霍然变了脸色:“没有,星螺庄园没有一个淡茶色瞳孔的少年,你去替你家少爷问问别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