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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联邦未来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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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珠在失重状态下悬浮于驾驶舱内,倒映着狄晓瞳孔里的猩红。第四根肋骨传来断裂的脆响时,咸腥与苦涩同时在舌尖炸开。

"警告,右臂传动轴断裂。"机甲AI的声音混着电磁杂波,"距离联邦救援到达还有……”

滋滋——

全息屏在星兽利齿穿透舱壁的瞬间熄灭。狄晓清晰听见机甲金属外壳像锡纸般蜷曲呻吟。某种温热的液体正顺着神经接驳器逆向涌入大脑。一个月在这个世界被唤醒,她从未想过自己会以这种方式再次被拆解。

"轰!"

机甲自爆产生的气浪将少女抛向半空,人造大气层的蓝光掠过她破碎的面罩。坠落过程中,她看见自己机甲残骸正被七只镰刀螯肢撕扯——那些节肢动物般的星兽外壳泛着珍珠母光泽,与旅游手册上"亚诺比托后花园最美生态景观"的标语形成荒诞对照。

“躲开!”

熟悉的少年声音穿透耳鸣,狄晓的虹膜捕捉到0.1秒的生死瞬间——银色机甲从博物馆方向俯冲而来,离子炮擦着她发梢击穿观景塔。坍塌的纳米玻璃幕墙如银河倾泻,将三只星兽钉在喷泉底部。

“快跑!”少年对着她大喊,“身后200米,有个下水道!”

狄晓踉跄起身,浅色的驾驶服右袖早已被染成了鲜红。她的后脑与机甲的神经接驳端还黏连着几缕金属导线,就像被突然扯断翅膀的蜻蜓。

少年挥着武器,冲进了星兽圈里。

在全息瞄准镜的残片中,她看到了少年的机甲被一块块撕扯下来。

一只星兽的螯肢正悬停在少年驾驶舱上方,黏液滴在他的后颈。

狄晓呼吸停滞。

不可以!

绝不可以!

狄晓的视网膜突然掠过诡异的双重视野。

现实和脑中画面重叠。

狄晓眼睛失焦,瞳孔放大。

“抬起手,狄晓。”耳语般的指令刺穿面前的混沌。

“抬起手。”

“杀了它们…”

少年面前的星兽突然停止不动。命悬一线的他逮住机会一击贯穿。

星兽在往后退,他感受到一股强大的精神力从背后传来,他扭头往后看,浑身战栗。

狄晓浓密的黑发散开,似挣脱了星球引力,向上扬起。

她手抬着,指尖朝着星兽群。

“去死吧。”她露出诡谲的笑容,手指握紧。

星兽群哀嚎声瞬间震破天际,而后倒地不起,身体呈诡异的扭曲姿势。

她这是?!

少年惊恐,拖着破败的机甲朝她奔去:“狄晓!”

可他却在无法靠近。

强大的弥漫的精神力让他头痛欲裂,他跪了下来。

星兽被绞杀,精神力的压迫却没有停止。活下来的人由突然的惊喜变成恐惧,他们想逃离却无法行动,他们捂着脑袋哀嚎,用头撞着硬物试图缓解要炸裂的痛苦。

啪嗒……

啪嗒……

一个男子从混乱中出现,金色长发随着他的脚步摆动,强大精神力似乎对他毫无作用。

他从少年身边略过来到了狄晓面前,不紧不慢摘下手套。

手掌抵住狄晓手指的瞬间,狄晓暴走的精神力突然坍缩成奇点,一切又恢复正常。

金发男子的虹膜泛起奇异波纹,像是将整个失控的磁场封进了瞳孔深处的黑洞。

少年擦了擦嘴角的血,跳出驾驶舱,跑向狄晓。

“人我得先带走。” 男子将昏迷的少女横抱起来。

“她是狄氏的潜力者!”少年道,他不能让狄晓这么被带走。

金发男子居高临下地嘴角渗血的少年: “只有我能救她。”

他径自越过少年。

金长发,白手套。那是迪奇家族的高阶觉醒者赫菲斯.迪奇独有的标志。

嘀嗒……

嘀嗒……

滴——

治疗液滴落,狄晓猛得睁开眼,瞳孔里还残留着珍珠母色的螯肢残影。

她即刻坐起身。

光大面积扎入她的眼睛,她紧眯眼,模糊中一个笼罩着金光的人影出现。

——她是死了吗?

金光的“神”走近,狄晓视线逐渐清晰。

那是一张雌雄莫辨的脸,完美雕刻的五官以及金色长发及腰的“神”。

狄晓一直盯着TA,直到那人走到面前。对她露出了一个亲切的微笑。

“感觉怎么样?”那人弯腰俯看狄晓,TA金色的长发一根根垂了下来。

狄晓鬼使神差,伸手摸了那垂下的金发。

——这发质真好……

那“神”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不失礼貌地伸手从狄晓手里拿回了那撮金发。

头部突然一丝抽痛,狄晓下意识低下头,伸手搓揉。

疼痛也让狄晓意识又清醒了些。

她摸向自己后脑,与机甲相连的神经接口覆盖着生物凝胶。

她疑惑看着手上的胶状物。

——面前的“神”,是个觉醒者。

未知地点。

持续工作的治疗仪。

狄晓的记忆终于如潮水般涌入——她从暴走中存活下来了。

"艾斯呢?"狄晓焦急道。

那人观察着狄晓表情的变化,缓缓开口道:“你杀了他。”

嗡——

狄晓瞬间脑袋空空,停止思考。

“不可能……”狄晓扒住治疗舱壁,踉跄起身。

“我要去看他!”眼泪夺眶而出,“他在哪里?”

见那人迟迟未回答,狄晓扒着他的手臂,大声道:“艾斯在哪?”

“如果你想看,可以去星兽解剖室看看,说不定还有没消化的部分。”

话音刚落,那紧紧抓着自己手臂的少女似失去了所有力气,瘫坐在了地上。

浓密的黑发盖住了她,随后是身体剧烈的起伏。

少女哭得非常伤心。

他低头看着她,拥有如此强大绞杀星兽精神力的人,居然如此脆弱,不屑的表情从他脸上一闪而过。

数分钟后。他拉了把椅子,在狄晓身边坐下:“发现自己不受控杀了身边人,是不是很害怕?”

狄晓依旧埋头,哭泣着。

或许该谈正经事了,也或许是被哭烦了。

那人开口道:“他没死。”

“如果我没出现的话。”

狄晓哭声瞬间止住:“你说什么?”

再次从他脸上得到肯定回答,狄晓先是一阵狂喜而后是被愚弄的愤怒。

“你什么意思?”她站起身攥住那人的领口,“戏弄人很好玩吗?”

面前少女泪痕还在,确实完全另一幅凶狠表情。

问候人的话已经在狄晓面前脑子过了一遍,碍于他的颜值,狄晓松开了他领口,留下一句“神经”后大步朝门走去。

狄晓按下开门按钮。却被金发男人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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