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余皱了皱眉,萧持钧也跟着皱起眉头,她望进萧持钧的眼中,霎那间,好似所有的风雪都离她远去,她的眼中只剩下萧持钧小小的倒影。
像是被什么蛊惑一般,祝余闭上眼,轻轻踮起脚,双唇与萧持钧相贴,被风吹过后她的唇瓣有些干,萧持钧垂下眼,目光落在祝余不断颤动的眼睫上,随后他唇瓣缓缓下压,与她厮磨,紧接着捧住她的脸颊,含住了她的下唇。
唇瓣很快变得濡湿,祝余的胸腔起伏着,萧持钧松开一只手,转而握在她的腰间,另一只手往后去,扣住她的后脑,与她唇齿相交。
后半夜的风雪渐渐变大,祝余被萧持钧笼罩着,山洞里的火堆燃烧着,火光映在石壁上,一点一点跃动着,萧持钧压着她的唇瓣,辗转厮磨,祝余急促地呼吸着,缓缓睁开眼,眼底水光潋滟,萧持钧似有所觉,与她稍稍分开,给了她喘息的空间,祝余咽了咽喉咙,开口道:“我……”尚未说出话,便又被萧持钧覆住唇齿,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她,衔住她的唇瓣,吮吸碾磨,山洞中充斥着交杂的水声和喘息。
良久,萧持钧松开祝余,两人都还有些喘,他的唇瓣缓缓与她分开,祝余被冷风一吹,微微打了个颤,萧持钧停住动作,又凑近去,安抚似的轻轻碰了碰她的唇瓣,随后拇指在祝余的唇瓣上蹭了蹭,手往下落,牵住她,让她坐在里侧的干草上,自己蹲下身去弄了弄火堆,加了些树枝干柴。
祝余坐在草堆上,双手环膝,头还低着,萧持钧三两下将火生得旺了些,便回身蹲在祝余身前。祝余活了两辈子,还是头回这样局促,她面颊红透,一双耳朵也充斥着恼人的红。
忽然察觉手上传来一股凉意,祝余抬头去看,萧持钧蹲在她身前,正执了她的手,看上面的冻伤,他眉头紧皱,紧接着又摸了摸祝余身上的衣裳,也还有些湿。
萧持钧露出懊悔自责的神色,伸手将祝余挪了挪,让她离火堆近点,随后自己坐在祝余身侧,祝余的头侧过来看他,他一时没能躲闪,直直地迎上去,却见祝余忽然露出一个很稚气的笑容,打趣他:“原来二哥也有羞赧的时候。”
说来也怪,她与萧持钧,一个活了两世,一个平日里沉稳老练,到头来因为一个吻闹了个大红脸,想起方才萧持钧添柴时乱七八糟的动作,祝余没了方才的不自在,只觉着好笑,亲的时候倒是霸道,事毕倒是想起来局促了。
萧持钧闻言顿了顿,看着她眼底的笑意,不由得也跟着她笑起来,此刻洞外是漫天大雪,山洞里就着火光,萧持钧和祝余靠在一起取暖。
风雪太大,此刻出去反而容易遇险,商议之后,他们决定待天亮些再动身。
狼群里搏斗一场,又在山上折腾一遭,此刻安定下来,祝余累的眼皮沉沉,萧持钧拿来山洞里的兽皮,祝余脱了还湿着的外袍,将萧持钧的外袍披在身上,外边再罩上兽皮,萧持钧将她的头拨过来,让她靠在自己肩头歇息。
他端坐着,手里握着祝余的外袍,给她烤衣裳。此刻祝余就在他身边,方才的情热散去,萧持钧低头看着祝余沉静的睡颜,不可抑制地想起了那个梦。
祝余在一道小巷里,持剑杀了几个宵衣卫,他赶来时她正要走,听见他的脚步声她便顿住了动作,等他出声唤她,她却迟迟没有回头,他忍不住往前走去,她却忽然翻墙便走,从始至终都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这些日子他经常做梦,有时是他与祝余亲昵地倚靠在一起,但更多的时候,她留给他的都是一张冷漠的脸,拒他于千里之外。
这让萧持钧忍不住会想,在不知多久之后的来日,是不是会发生什么,让祝余对他避之不及。一想到这里,他便有些止不住的不安。
自青州重逢以来,祝余总给他一种随时都会离他而去的错觉,她对自己与三年前截然不同的热切与珍视,让萧持钧欣喜的同时也煎熬着。
但他不敢多问,他像个大漠中独行的旅人,手心里只有一捧水,因此小心翼翼,不敢轻易耗费,但也不愿意松手,只固执地捧着往前走。
浮玉山的深夜,风雪席卷着整个天地,萧持钧垂下头,目光久久停留在祝余的脸上。
你在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