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师姐会自傲得意,没想到她并不在意,反而说了些安慰人的话:“少了就少了呗,谁都是从不会过来的,你不知道的,我都告诉你就好了!”
很慷慨大方,也很令人不爽。
她的通情达理,将他衬得更卑鄙。
“谁要你教,我不会自己领悟啊?”徐鞅口是心非,将两瓶毒药扔给她,看着她紧张地伸手接过,“你要的东西。”
“蓝色那瓶是弥灵散,白色那瓶是蚀身红,药效不用我跟你说了吧?”
“不用不用!”
药效她都记在了脑子里。
弥灵散,药如其名,可以化散人的修为,包括灵力。而蚀身红,更毒更厉害,人在服下以后,身体各处的器官,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慢慢溃烂。
“多谢你!”王逸然心中感激,“有这两瓶毒药,不怕杀不死他,我回去以后将这两瓶药中和一下,看看……”
“你要杀他,只能选一瓶。”徐鞅打断她的话,“这两瓶毒药效力虽猛,却因为药材相生相克,而无法混在一起服用。”
“不能混在一起?”
她顿时觉得可惜:“那多浪费,这么好的东西,只能用一种。”
“一种还不够?你是有多恨他?”
“很恨很恨。”
恨的也想让他体会一下刨心之痛。
“这么恨?”
连用两个很。
徐鞅不禁好奇:“陆景冥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他差点杀了我。”
王逸然简洁道:“我侥幸不死,当然要来取他的性命。”
“侥幸不死,是有多侥幸?你竟然打得过陆景冥?”
“平时打不过,用了禁术以后勉强能扯成平手。”
“禁术?”徐鞅讶然,十分佩服她的勇气,“这你也敢修,你不怕走火入魔?”
“不怕。”王逸然从来都没畏惧过禁术的影响,与生死相比,走火入魔又算得了什么?
“这玩意儿也就名字听着吓人,其实练多了,什么影响都没有。”
也就刚开始那段时间难熬一点。
“你说得轻松。”徐鞅不信她的鬼话,自己虽然没练过,但修习禁术的人,他还是见过的。
大多数人修习禁术后,都会遭受反噬,变得疯疯癫癫,之后,又会直接七窍流血,立马身死。
光是听着就可怕,更别说是……
“做起来更轻松。”
王逸然突然想起什么,跟他说:“对了,我以前在陆景冥的左肩膀上捅过一剑,当时击出的招式里,有禁术力量,所以直到现在,他的伤口都没有好,你以后要是有机会,可以瞄准这个要害,给他来个致命一击。”
徐鞅的关注点自动偏离:“你怎么知道他有没有好过,难不成,你……?”
“我什么?”
“你看过陆景冥的身子?”
“看过啊,怎么了?”
“你都看过他身子了,你觉得怎么了?”徐鞅认为她在明知故问,就算不通情.趣,那基本的男女有别她应该懂吧?
“我觉得,我看的有点多,我不仅看过他脱衣服,还看过他的肩膀和……”
“和什么?”
王逸然没说话,在默默反思自己。
她和陆景冥是仇人啊。
她怎么能看仇人的身体呢?
还看的有点久。
这真是太不应该了!
见她不说话,徐鞅以为她在仔细回味,瞬间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敢情她只在别人那里不开窍,在陆景冥那里,啧啧。
“你是不是把他看光了,一时半会说不完?”徐鞅大胆猜测。
王逸然猛地摇了摇头:“不是!”
要看光那不就长针眼了!
“不是什么不是?”
徐鞅表示理解,自己在女儿堆里扎过,经验丰富,哪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没关系的师姐,我知道你年纪轻轻,血气方刚,一时起色心,看迷眼也正常,你不用不好意思,更不用后悔责怪自己,大胆的面对现实吧。”
“?”
王逸然抬眼瞪了他一下。
生气地扔下两个字:“有病。”
随后深感晦气甩袖离去。
只给徐鞅留下了一个背影。
看到她走后,他不禁疑惑,思考起一个问题:按道理,陆景冥要是真想杀一个人,那不会留她到明天,追杀几日都有可能,直到人死为止。
而师姐,仅凭禁术就活了下来,这也太奇怪了,徐鞅总觉得,她对他瞒了一些事情,而这些事情,把脑子想疼了都想不到。
于是无奈,只能作罢,也想离开此地,不曾想转过身后,迎面看见了杀自己,让自己死无葬身之地的凶手——陆景冥。
那人神情漠然,像是刚来不久,又像是来了有些时候,就连注视着他的眸光,都带着些许异样。
从转过身的那一刻起,陆景冥就没有拿正眼瞧过他,连注意力都懒得分出去,一直抬眸,静静望着漆黑又寂静的青石长道。
而那地方,正是师姐离开过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