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实在太冷了,一句多余的话也不想说,酒吧里虽然暖和,可形形色色的人挤在一起,味道算不上好闻。因为不喜欢不习惯,眉眼间就带上了冷意,更加显得生人勿近。
同伴们早已了解卡利斯托的性格,也不强求她加入聊天,自顾自地说起感兴趣的话题。
纽特坐在吧台看着卡利斯托,因为靠窗坐着,窗外的雪光映在她的脸上,一瞬间有晶莹剔透的错觉。
这他想起别人议论她时用的词:傲慢,高冷,冰美人之类的,又想起每次接触她的言行举动,再也没法把这些词和她匹配到一起。她在自己面前那么能说,那么肆意,是不是因为要保持这副样子被憋坏了?
现在看到卡利斯托看着窗外漫天飞舞的雪花,眼睫低垂,仿佛在欣赏雪景一样,但他知道她在发呆,或许脑子里在想:我点的饮料什么时候才能到。
正这么想着,酒保为她们那桌送去了饮品。卡利斯托一下子转过头,克制但热切地看着泡沫丰盈的黄油啤酒。
她想要像是迫不及待接过杯子,但又克制地等别人都领完,才伸手拿过自己的那一杯。然后双手捂住温暖的杯壁,眼睛惬意地弯弯,再低头喝一口饮料。
纽特也忍不住笑笑,啜了一口黄油啤酒。
一口暖和的黄油啤酒进肚子,卡利斯托觉得从胃散发出的暖意让她又活了过来,正想和同伴说话。突然顿了一下,她有些困惑地皱皱眉毛,抬头望周围看了一圈。
纽特反应迅速地往邻座那个大胡子男巫身后躲了躲,他在的地方本来也光线昏暗,几乎是藏到了一片阴影之中。
卡利斯托什么也没有看到。
“弗拉霍斯家的婚礼有邀请马尔福吗?”克拉克问。
卡利斯托的注意力被这句话吸引走,她点点头:“我听哥哥提到过。”
“据说在德国的庄园举办,我也很想去……”
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又来了。
卡利斯托握紧杯子把手,面上不动声色,猛地一抬视线。
她一下抓住了纽特的视线,毫不费力地认出了几乎被隐没在阴影和人群之中的纽特·斯卡曼德。
卡利斯托骤然变得紧张,她的视线往同伴脸上扫了扫——她们谁也没顾上看自己一眼——于是严肃地隔着人群盯着纽特。
纽特没有再躲,他看着一副凌然不可侵犯样子的卡利斯托。感觉她像是一只警惕、不愿意靠近人类的白叶狸(注2),在发现自己被窥视时,瞪大眼睛、肌肉僵硬,下一个瞬间会拔足狂奔,隐入深林。
他友好地冲卡利斯托笑笑。
卡利斯托可不想和他笑,她还在单方面闹别扭,看到纽特就浑身不自在。在朋友们面前又不能表现怪异,直到纽特喝完他那杯黄油啤酒出了酒吧,她才舒了口气。
隔着酒吧的玻璃,卡利斯托和风雪之中的纽特对视一眼,又扭回头盯着自己手中的黄油啤酒,看着上面逐渐消散的泡沫,轻轻抿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