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妲妲点点头,反正不管桐卿要做什么,她无条件答应就行。
结果,第二天早上就如遭雷劈,几个穿着官服的粗汉闯进来,而后储君和戴着面具的嫤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嫤上前一步护在储君身前,对左右的侍卫命令道,“拿下,带走。”
苏妲妲一脸懵,睡眼惺忪从桌子上爬起来,揉揉酸痛的腰,看见她们直跳脚,“干什么?干什么!”
桐卿不动声色撩开床帘,依旧是一副安然处之的模样。
“吾已问过母上,天师尚未进都,尔等何人,欺骗嫤有何目的?”储君耐心问道。
桐卿不慌不忙起身,“本尊只说过天师,未曾说是帝上请来的天师。”
“敢问道观和法号?”嫤追问道。
“闲云野鹤,桐卿。”
苏妲妲赶紧应和,“我们可是天降神兵,劝你们最好放尊重点!”
储君微微行礼,“请多见谅,不清不白的身份难免怀疑,但不管事实如何,只要不伤肇国,暂住也无妨。”
嫤不可置信扭过头,看着储君,储君肯定地点头,嫤又转回来。
“在下名珈。就当是与天师结交个朋友,如何?”储君态度柔和。
苏妲妲眼冒星星,“你果然是一个好帝君!”
“大胆!”嫤怒道。
苏妲妲明白过来自己所言有点冒失却不符合她们的礼数,不由改口,“小的不是故意的,储君可同小的生气?”
储君被苏妲妲逗笑,眉眼舒展,瞧着少了几分老练,多了几分少女的明媚,“不曾,朋友之礼即可,不必拘束。”
苏妲妲憨厚地笑了笑,想起在嬷嬷哪里受得苦,不由唏嘘,”这样…要不我替你算一算姻缘?”
珈闻言脸色僵硬一瞬。
“这…”珈还未说完,苏妲妲便兴冲冲开始讲述。
“你应该没结成,大婚之日新郎跑了,而且你大婚的时候还在处理朝事!”
嫤听见前半段就怒不可遏,“何人?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竟敢逃珈的婚,看吾不把这等懦夫捉回来!”
珈无奈地轻摇头,拍拍她的背,嫤在她的安抚下很快平静下来。
“听着挺有意思,竟以后的珈不会急,那如今的珈更不会急。”珈微微弯着眸子,从容不迫的自信不知又迷了谁的心。
苏妲妲不知道该如何说,以后的她似乎并不能说是不着急。
桐卿和苏妲妲在东宫暂住下来,两人像是来体验生活,每天赏花逗鸟,听曲饮茶,有时嫤和珈也会来找她们闲聊。
其实嫤戴面具的事情也不是什么禁忌,偶然一次谈起,嫤便简述了原因。
竟是她出生时脸上便带着一片胎记,儿时吓到了很多人,长大后出去游玩还会吓坏小孩,于是她就戴起了面具。
珈在旁边只是摇摇头,“那是小儿无知,嫤的胎记分明是雪地里的腊梅,好看极了,吾都好久未曾见嫤的容貌,不知是否还有机会呀?”
嫤慌张地喝口水,急着放下时,磕在桌子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珈也没有恼,只是无奈笑着,轻手为她续满茶。
嫤和珈关系很好,隔三差五就会从将军府跑过来,一待就是一天。珈也纵容着她,甚至吩咐下人不用通报,嫤也不觉得不妥,拿着兵书眼巴巴看着珈。
嫤会教珈习武,但是珈每次练一会就说手酸,顺其自然在旁边坐下,看着嫤舞剑,剑锋划过秋叶,拨动霜雪,挑起桃花,最后竟然落下为她切开冰镇的瓜果。
苏妲妲第一个扑上去,拿着分好的西瓜就开始啃。
珈眉眼含笑地看着嫤,上了些年岁,她又变漂亮不少,越来越有一个贤君的风范,但是总会在嫤面前透露几分孩子气。
“吾不要吃籽,吃着甚是麻烦。”
嫤耐心将西瓜切成一小块,将里面黑色的籽剔出来,端着琉璃果盘喂到她嘴边。
苏妲妲感觉嘴里的瓜不香了,不满地撅着嘴,看见正在发着呆的桐卿。
“老大不吃吗?”
桐卿眨眨眼睛,摇摇头。
苏妲妲也没再管她,要是她能搞明白桐卿的心思,那她就能当妖王了。
“国师终于到都城了。”珈提道。
嫤点点头,“竟然是个老头子,还不如让桐卿当呢。”
“现在知道我们的宝贵了吧,可惜晚了。”苏妲妲调侃着。
珈俏皮地耸耸肩,“那等吾当上女帝就要汝等做肇的国师。”
“好呀好呀,那样是不是就比孙嬷嬷厉害。”苏妲妲只关心这个问题。
因为她也在东宫看见了孙嬷嬷,她是珈的乳娘,难怪…
珈轻笑着点点头,看向一直沉默寡言的桐卿,不由问道,“桐天师想出去逛逛吗?也许因为吾一直待在东宫,不曾觉得无聊,疏忽了天师的感受。”
桐卿摇摇头,”无妨,待在哪里都一样。”
苏妲妲取来手帕,擦擦手,解释道,“老大一直都是这样话少,高手都是这样!”
珈蹙眉摇摇头,“初见时,天师还会说玩笑话。”
苏妲妲一脸惊讶,见了鬼似的,“那时我们刚…”
说到那时候已经是好久以前,都快忘了在外面等待的林南燕和观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