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凤的人才派出去,没多久就找到了王妈妈,此时她正在和白鹭说话,白鹭见平儿带着人过来,往后退了一步,将路腾出来,不挡着平儿吩咐人把王妈妈抓住。
王妈妈还懵着,刚白鹭还拉着她说什么这两天天冷,她要把姑娘的大毛衣裳都拿出来拾掇拾掇,她不会弄,要请教她呢,怎么一下子就被人压着了?
她看着平儿,抬着头骂道:
“你做什么?不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二姑娘房里的,是姑娘的奶母,你发疯了,竟敢拿我?
别以为跟着二奶奶就厉害了,这府里还轮不到你一个丫头做主?任凭我有什么事儿?也该回了大太太、二太太,由老太太做主!”
平儿不搭理她,只是说:“搜她的身,看有没有东西?”
王妈妈在这里府里仗着是姑娘的奶母,横行霸道惯了,平日里都是她吩咐别人,如今沦落到下等的婆子也敢搜她的身,嘴里不停叫骂着。
很快,就有一个婆子从她衣裙里的夹层搜出了东西,赫然就是丢失的紫金长命锁和老坑平安扣。
王妈妈看着东西,忽然清醒了一瞬间,看着平儿,明白了为什么她这么胆大,这是拿准了她身上带着东西,才敢来捉赃。
平儿看着递上来的东西笑道:“这是什么?妈妈可有解释?”
“这是二姑娘赏我的!”王妈妈掷地有声的说,似乎这样大声,她就可以少些心虚。
如今这个局面,王妈妈猜测,定是有人看见了她动作,偷偷的给二奶奶说了,所以才是平儿过来,肯定是云簪!
那个小蹄子就是贱人,弄出去了还不算完,凭着姑娘念旧,又回来来了不说,姑娘还跟听她的话了,肯定是她看不惯,告发的她!
但二姑娘心软又念旧也是好事,只要她愿意放过自己,说这是赏的,那就是平儿如今抓到她了,她也没事!
“定是云簪那个小蹄子污蔑我!我清清白白,这东西分明是姑娘赏给我的!”
平儿笑了,这妈妈,还痴心妄想呢,云簪是什么人,她最是忠心,若不是姑娘授意,她会过来?
“毕竟是妈妈,就先不捆了,找个空屋子关着吧,等二奶奶发话再说。”平儿带着赃物,回去给王熙凤回话。
“怎么回事?”王熙凤问。
平儿低着头:“我听着二奶奶的吩咐过去,没一会就找到了人,看见白鹭正王妈妈说话,我听奶奶的话,在她身上找到了这个,二奶奶请看。”平儿将东西用手帕包着递出去。
“还真是个贼。”王熙凤嗤笑着说。
“是,我在她身上搜到了东西,只是王妈妈一口咬定这东西是姑娘赏的,是云簪污蔑她,如今她已经被我关在了柴房里,等着二奶奶处置。”
“那你就去问问吧,别是咱们冤枉了她。”王熙凤笑着说。
宋鹤晴自然不会放过王妈妈:
“我虽然小,可也不是瞎了,那长命锁可是小时候老太太命人打来给我的,那平安扣,我刚出生的时候老爷赏给姨娘的,后来姨娘又留给了我,这都是父母长辈所赐,怎么能送人呢?”
这两个东西来历这么凑巧,自然不是王妈妈运气背,而是她特地从她的妆匣里选出来的,那一匣子里,装的全是这样的东西,都是过年过节的时候长辈给的。
平儿见二姑娘没因为念着旧情就出尔反尔,笑着说:“长辈赐下来的东西,自然是不能随便送人的,可见真是王妈妈狡辩,我们奶奶说,一定给姑娘一个满意的答复。”
“那就有劳二嫂子了,等有空了,我一定亲去谢她。”
宋鹤晴说完又道:“天冷,厨房端了红糖姜茶过来,平姐姐喝一碗再走?”
“多谢姑娘。”平儿在外头跑来跑去的,正冷着,如今听到有姜茶,自然不会拒绝。
第二天用完早膳之后,宋鹤晴回房里翻着诗选,顺便教丫头们认认字,云簪这一二年跟着她也算是启蒙了,算账、记录什么的都已经会了,只是她们学的慢,认的字还不够多。
其他的丫头们也都愿意认字,所以她有空时就教教她们,几个丫头里头,倒是一直腼腆内向,不怎么爱出风头的腊梅学的最快,甚至比司棋还强些,她可比司棋小了两岁呢。
屋里念字声此起彼伏,屋子外头却传来嬉笑声,是探春在和小丫头们堆雪人,她性子活泼爱闹,也不怕冷,见着雪积的厚,不顾奶妈的阻拦,正玩儿的起劲。
没一会儿,宝玉听见女孩儿们的笑声,也过来一起玩儿,他甚至叫了人,挨个敲门。
袭人敲了两下就进来了,搓着手,笑着说:“二姑娘,宝二爷想打雪仗,叫姑娘一起来,大家一起,热闹热闹的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