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圆几里没有一户人家,几人只好露宿郊野,一人守夜,其余人在马车里凑合睡。
傅夫人和傅玉甄曾经养尊处优,不过过了一段流放的日子,两人觉得如今的日子已经是很舒服的日子了。
一夜相安无事,第二日正准备早饭的时候听到马车里传来细微的声响,宁舒妤耳聪目明,放下手中的动作往马车走去。
此刻裴述已经挣扎着坐起来了,宁舒妤上下打量着他,命挺硬,竟然这么快就醒过来了。
裴述捂着左肩,傅玉甄也凑了过来,“中郎将,你醒了。”
“傅小姐?”此人和傅玉甄相貌相差甚远,但是裴述从小就有听声辨人的本领,这声音就是那位傅小姐。
傅玉甄一惊,随即释然一笑,“听闻中郎将有听声辨人的本领,如今可算见识到了。”
裴述自嘲道:“我已经不是中郎将了。”
果然是被贬了,傅玉甄心想。
“先吃早饭,吃完早说。”傅玉甄话音刚落,韩静就凑了上来,扶着裴述下了马车。
反应过来的裴述脸上一阵爆红,“姑,姑娘,我自己可以。”
韩静面不改色道:“你如今身受重伤,就别和我客气了。”
宁舒妤和傅玉甄相视一笑。
刚醒来的裴述没什么胃口,只用了不到半碗粥就放下碗了,等他喝完药宁舒妤便询问他的伤是怎么回事。
裴述疑惑的看了她一眼,傅玉甄解释道:“她叫宁舒妤,是宁王妃的贴身护卫,多亏了她的药,你的毒才解了。”
裴述想起来了,他被人砍伤的时候听到有人说下了药,他必定活不过三日。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裴述挣扎着就要起身行礼。
宁舒妤摆摆手,“行了,别起来了,救命之恩的事之后再说,先说说你的事。”
要说裴述倒也没犯什么错,只是替被禁足的六皇子求了情就被皇帝杖责逐出京城,出了京城以后又遇到刺客,他一路逃亡,结果还是被人追上了,他一人不敌众人,最后重伤,刺客眼见那淬了毒的剑砍伤他以后便离去了。
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都被杀了,六皇子因为一点小错被禁足,傅玉甄不明白,皇上是要把儿子都逼死吗?
宁舒妤问:“刺杀你的是何人?”
裴述摇摇头,“不知道,他们蒙着脸,那声音我也从未听过。”
宁舒妤又问:“你可有怀疑的对象?”
裴述思索片刻,道:“皇上身边的玉虚道人,此人阴险狡诈,极为记仇,我此前就与他结过怨。”
“傅小姐,你们一家不是被流放了吗?你怎会在此?”裴述瞥了一眼韩家三兄妹和宁舒妤,很是不解,傅小姐怎么会何宁王身边的人走到一块?
“我们路上遇到了土匪,我和我娘被土匪劫持,宁姑娘路过就救了我们,所以……”傅玉甄有些尴尬的低下头。
裴述明白了,既然遇到劫匪又恰好被救了,她们自然是不可能主动回去的,只是,宁王的人怎么会在此?
“接下来该聊聊我对你的恩情了。”宁舒妤的话打断了裴述的思绪,她把玩着手中的剑,“给你解毒的药丸价值五千两,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债主了。”
众人:“……”
韩静刚想开口,宁舒妤一句话就让她闭了嘴:“你想替他还?那样也行。”
“不不不,”韩静连忙解释:“我没有那个意思。”笑话,她是喜欢俊朗的男子,可是这不代表她愿意为对方花五千两银子啊!何况她身上也没几个子。
“姑娘放心,这钱我一定会还给姑娘的。”鬼门关走了一趟,侥幸捡回一条命,五千两算什么,然而裴述此刻忘了自己身上就只有弟兄们给他凑的五十两。
宁舒妤又问他接下来如何打算,裴述不假思索道:“我随你们一道去宁州。”
宁舒妤是不想带上他的,带着他必定会耽搁行程,可是毕竟裴述和王爷关系匪浅,不带不行。
裴述的伤得养几日,几人只好找了个客栈歇了下来,宁舒妤也给王妃写了信告知缘由。
韩静本想出去给自己买点胭脂水粉首饰的,结果出去一趟就打听到了一个重大消息。
“你说那刺史的小妾是个商户女,那刺史看上了人家的美貌和家财,所以把人纳进府了?”宁舒妤明白了,这老男人是人也要,钱也要啊!可怜了那姑娘。
“是啊!”韩静眼冒金光,“宁姐,我可以从那个小妾入手,如果成了的话……”她嘿嘿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