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有什么想要的吗?”宋邈放下筷子,端起杯子抿了口红酒,她养在家里的宠物被外面的疯狗咬了,该要给他点什么当做补偿的。
沈知昼正埋头吃着饭,腮帮子鼓鼓囊囊的两小团,听见宋邈问他,下意识摇头,但很快就停了,他喉结滚动,咽下最后一口饭,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宋邈,
“我想出门工作。可以吗?”
见着她表情明显一怔,沈知昼很快接着说,“我就是想能早点把欠的钱还上,其实一年过的很快的,我要是一直不出门的话,肯定就还不上了。”
他极力说服她,想争取一个机会。
但他嘴巴笨,也说不出什么更好的理由,宋邈很久没回应,他也有些气馁了。
沈知昼叹了口气,不想放弃,他不要再做一碰头就缩回脑袋的蜗牛了,“不会有太大变化的,我就做一些小时工兼职,每天会准时回来的。”
“可以。”宋邈仰头饮尽,放下手里的杯子点头。
*
沈知昼外出找的第一份工作是超市收银员,因为不能随时随地都能换到想要的时间辞职了。于是沈知昼还是重新找了份送外卖的工作,他可以自己选择送餐时间段,宋邈不需要他的时候也能多跑几单。
宋邈私下让秦森观察了沈知昼两天,最近她这边动作有些大,没时间亲自观察自己养的宠物。
三番两次到公司找麻烦的宋应蒲虽然不会多成气候,但集团高层关系不和的消息传出去总归不好。宋邈是不在意,但面子上必须得做得滴水不漏。
宋应蒲就是吃准这点,才屡次三番上门挑衅。
“啪——”
送进来还没签的文件被宋邈重重甩到地上,翻开的纸页依稀写着几个字,宋应蒲低头一看,立马就火了。
连气都还没喘匀就张牙舞爪地嚷嚷,皮鞋用力踩了两下地面,跺得瓷砖地面啪啪作响,
“宋邈,你这是什么意思?!”
宋应蒲冷笑着扯松领带,像是被气得耳红脖子粗,两手撑在宋邈木质的办公桌上,突然拍了两下,表情扭曲:
“宋氏给你都不够喂饱你的吗?宋邈?我公司的资金链是你做局整断的!你现在告诉我是什么意思?”
“你真这么恨我吗?!当年是我对不起你和你妈,但是我也是迫不得已啊!”
看着宋邈黑沉沉不见任何动容的脸,宋应蒲浑身打了一个冷颤,突然转了话头,食指对着宋邈的脸,声音都在抖,他恍神般骂道:
“果然是他养出来的孩子,你真像他。”
宋邈对此不置可否,就见宋应蒲举着的手臂直直坠落,在腿边空中晃了晃,从西装裤摸出一个银色打火机,放在宋邈面前,刻意挺直的背一瞬间佝偻了,他一句话也没再说,直愣愣地出去了。
银色打火机被宋邈拿在手中把玩片刻,她认出这是十多年前自己送给宋应蒲的东西,她好像已经想不出当时是以怎样的心情送出去的这份礼物了,如今重回自己手上心里更是毫无波澜。
她不否认宋应蒲说的话,也根本懒得反驳。
事实上,宋应蒲说的她越来越像宋启明这件事,她自己也知道。宋启明的亲儿子不像他,所以宋启明在知道宋邈分化成alpha之后才半骗半强制地把她当所谓的继承人培养。
近墨者黑,在深渊身边待久了,宋邈也很少直视自己了。
落地窗外划出绚烂的彩霞,傍晚的阳光把整片天空染成橙红色调,宋邈坐在椅子上,看过去,明晃晃一幅挂在墙上的画。
叮一声,宋邈顺手用握在手里的打火机点燃一支烟,像画幕上飘起的云。
内线的电话响起,秦森向她汇报,她订做修改尺寸的西装已经送去别墅了。宋邈答了一声知道了,在秦森挂电话前问:“沈知昼回去了吗?”
秦森:“沈先生已经到别墅了。”
电话挂断,宋邈站起身拿过西装外套随手搭在小臂上,快走到门口在想起自己手上拿了个东西,她顺手将打火机直接扔进垃圾桶。
出轨和背叛哪来的那么多迫不得已,她怎么总遇上说自己迫不得已的人。
她不是菩萨,没必要向她忏悔。
暖光的灯光在宋邈下车的一刹那就从打开的门内照出来,沈知昼站在门口一如既往地说欢迎回家。
宋邈进门,沈知昼笑眯眯地接过她的外套挂在衣架上,看上去比前段日子更有活力了。
一直把人圈养着似乎不利于人的身心愉悦,宋邈心想,是该带他多出去转转的。
“给你新定了套衣服,下次再跟我一起去参加个晚会。”
宋邈看着他活力满满的模样,心情也很好,这说明自己并不像之前那样不会养活的东西了,最近院子里的花也长得不错。
“吃过饭来一趟书房,我给你一些资料,下次在宴会上可以多跟他们接触接触。”
沈知昼说好,宋邈顺势向他抛出橄榄枝:“想不想辞了外卖员的工作,要不要来帮我?”
“我?我不行的。我没上过大学,什么也不会,只会些体力活儿。”
宋邈没听他拒绝,强硬地打断:“我看过你的资料,你当年拿到了国内最好的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后来主动退学了,是因为债务问题的话,现在不用担心了,你想上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