觅佳突然拽住李屹川的手腕:“看他们的船纹!”少女指尖发颤,却努力让声音镇定,“是半月湾的水匪,上个月劫过二姐家的商船!”李屹川眼神一凛,挥刀斩断飞来的铁链。铁链坠地的瞬间,醉梦甜突然惊呼——她橙色裙摆不知何时缠上了墨绿色的藻丝,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脖颈蔓延。
千钧一发之际,穿青色纱衣的醉梦青蛇一般疾掠而过,袖中甩出浸过雄黄的软鞭,墨绿色藻丝遇着雄黄瞬间蜷曲着脱落。醉梦甜瘫坐在船板上,橙色裙摆已被腐蚀出大片焦痕,燕子严立刻扑过去将她护在怀里,掌心还攥着半截扯断的藻丝。
“大家闭气!这些黏液有毒!”醉梦泠突然从水中跃起,甩动湿漉漉的长发将靠近的灯笼黏液打散。觅两哥哥紧随其后,手中竹叉挑开黑雾,水面下隐约可见成片蠕动的迷魂藻。李屹川将觅佳推到船篷后,玄色劲装鼓荡如帆,手中长刀劈开迎面掷来的铁锚:“觅佳,用蚁族的气味标记水路!”
少女咬着唇点头,明黄罗裙在风中翻飞。她咬破指尖,将带着特殊气息的血珠弹入水中,原本纠缠的迷魂藻竟像是畏惧般稍稍退散。“好机会!”醉梦红的利爪撕开一名水匪的面具,却见对方眼瞳浑浊如死水,赫然是被迷魂术操控的傀儡。冯广坪抡起装满莲藕的竹筐砸向敌船,筐中滚出的莲藕在水面炸开,洁白的藕丝如蛛网缠住船桨。
混战中,觅媛突然惊呼。她金色襦裙被铁链勾住,整个人险险坠向黑篷船。徐怀瑾不顾黏液腐蚀,纵身跃去将她拽回,后背却被灯笼灼出焦黑的痕迹。穿蓝色衣服的醉梦兰急得跺脚,从南宫润手中夺过朱砂笔,在黄符上疾书咒文:“以鼠族之名,破!”符咒化作流光击中敌船,水面轰然炸开,露出藏在船底的迷魂藻阵眼。
李屹川劈开最后一道铁链,余光瞥见觅佳被水匪的暗器瞄准。他几乎是本能地旋身挡在她面前,玄色劲装被划出裂口,鲜血顺着手臂滴落。“傻瓜!”觅佳眼眶通红,指尖凝聚蚁族特有的酸液,精准射向水匪的关节。两人背靠背而立,缠绕的藕丝不知何时又攀上他们的手腕,在血与雾交织的战场上,恍若最坚韧的情丝。
激战正酣,岸边忽然传来一声清亮的啸声。穿黄色衣裳的醉梦香如猎豹般从树梢跃下,身后跟着策马而来的聂少凯。豹女的指甲泛着冷光,三两下便撕开逼近的傀儡水匪,聂少凯手中长鞭甩出,精准缠住黑篷船的绳索。“让开!”醉梦熙大喝一声,与大风并肩杀向敌船中央,白色劲装在血雾中翻飞如刃。
觅佳望着李屹川渗血的手臂,眼眶滚烫。蚁族特有的酸涩涌上鼻尖,她扯下腰间绣着流云的汗巾,想替他包扎却被一把按住。“别分心!”李屹川的刀刃劈开飞来的毒镖,另一只手始终将她护在身后,“待我宰了这些鼠辈——”话未说完,黑篷船顶突然跃下一名蒙黑巾的首领,手中淬毒的弯刀直取觅佳咽喉。
千钧一发之际,穿粉红色衣服的觅瑶突然扑来,宽大的水袖卷住弯刀。罗景珩旋即跟上,手中折扇展开,扇骨竟是精铁所制,与首领刀刃相撞迸出火星。“小心他的步法!”躲在后方调配草药的醉梦艾急声提醒,兔耳在头顶不安地颤动。苏晚凝立刻掏出算盘,算珠飞射而出,阻住首领后撤的退路。
水面突然剧烈翻涌,醉梦泠浑身浴血浮出,身后拖着半截腐烂的藻丝巨蟒。觅两哥哥举着火把跃入水中,火光将迷魂藻烧得噼啪作响。穿蓝色衣裳的醉梦兰趁机抛出缚妖索,与南宫润配合缠住剩余敌船。“阿珩!接着!”徐怀瑾突然掷出酒坛,觅媛眼疾手快点燃,火雨顿时笼罩黑篷船。
李屹川瞅准时机,猛地将觅佳护在身下翻滚避开爆炸。待烟尘散去,只见水匪首领已被醉梦熙的长刀抵住咽喉,剩余傀儡瘫倒在燃烧的船板上。觅佳颤抖着抚上李屹川染血的脸庞,明黄罗裙沾满泥浆,却固执地替他擦去额角血痕:“疼不疼...”话未说完便被拥入怀中,鼻间满是他身上混着血腥与皂角的气息。
“只要你安好。”李屹川的声音闷在她发间,带着劫后余生的后怕。远处传来同伴们的欢呼,荷塘里漂浮的莲花灯却依然明亮,将缠绕在他们腕间的藕丝映得发亮,恍若历经战火却愈发坚韧的红线。
硝烟渐散,荷塘重新浸在朦胧月色里。醉梦泠甩着湿漉漉的长发从水中钻出来,发间还缠着几片焦黑的藻叶:“可算把这些脏东西清干净了!”她话音未落,小加加便拽着刘阿肆凑上前,手中捧着用荷叶裹着的热芋头:“快吃点热乎的,暖暖身子!”
醉梦红蹲在烧焦的船板旁,猫爪正拨弄着水匪遗落的青铜面具,突然“嗤”地笑出声:“就这点本事,也敢来咱们地盘撒野?”冯广坪憨笑着替她拍去肩头的灰烬,顺手将缴获的匕首别在腰间。穿金色衣服的觅媛揉着发酸的手腕,朝徐怀瑾伸出手:“我方才抛火坛,手腕都麻了——”话没说完,便被徐怀瑾握住手腕轻轻揉捏,惹得她耳尖泛红。
李屹川终于松开紧箍着觅佳的手臂,却仍舍不得放开她的手。少女低头瞥见他伤口又渗出鲜血,明黄罗裙下摆已被染红一片,急得眼眶发湿:“都怪我,若不是我...”“该说抱歉的是我。”李屹川用没受伤的手托起她的脸,指腹擦去她眼角将落未落的泪珠,“说好护着你,却让你担惊受怕。”
远处忽然传来清脆的琴音。醉梦紫倚在纳兰京怀中,指尖在古琴上拨弄,狐尾慵懒地垂在青石阶上。穿蓝色衣服的醉梦兰正踮脚摘灯笼上残留的符咒,南宫润站在她身后虚虚护着,生怕她不小心跌落。醉梦甜靠在燕子严肩头,橙色裙摆破破烂烂,却笑得眉眼弯弯:“明日龙舟赛,定要让这些水匪知道,咱们可不是好惹的!”
“明日...”觅佳抬头望向李屹川,忽然想起先前他许下的桂花藕粉与烟火。月光落在他染血的衣襟上,将缠绕在两人腕间的藕丝映得忽明忽暗。她轻轻晃了晃手腕,藕丝随着动作轻轻颤动,像在无声诉说着劫后余生的庆幸。李屹川看懂了她眼底的笑意,喉结滚动着低声道:“等包扎好伤口,我便去给你煮碗最甜的藕粥。”
这话惹得周围人一阵哄笑。醉梦熙扛着长刀走来,狼族特有的野性还未褪去:“得了吧,先让小佳给你包扎!”大风在旁憨笑,摸出怀里压得皱巴巴的伤药递给觅佳。荷塘水面倒映着众人的身影,破碎的月光与摇曳的莲花灯交相辉映,仿佛将这场惊心动魄的夜战,都酿成了日后谈笑间的寻常故事。
残雾散尽,荷塘浮起淡淡晨雾。觅佳蹲在船头,用浸了荷露的帕子细细擦拭李屹川的伤口。明黄罗裙扫过他的小腿,少女垂眸时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指尖动作却极轻:"忍一忍,醉梦兰说这草药敷上就不疼了。"李屹川望着她抿成细线的嘴唇,喉结动了动,将险些溢出的闷哼咽回腹中。
"哟,还知道心疼人呢!"穿红色襦裙的醉梦红突然从船篷后探出头,猫瞳闪着狡黠的光。她身后冯广坪捧着新采的莲蓬,咧嘴笑道:"屹川兄弟好福气!"话音未落,穿白色劲装的醉梦熙踩着船舷荡来,长刀鞘不轻不重地撞在李屹川肩头:"明日龙舟赛,你这伤手可别拖后腿!"大风慌忙跟上,掏出用荷叶包着的跌打酒:"这个管用!我爹教我配的!"
薄雾中传来细碎脚步声。穿素兰色衣裳的觅如提着竹篮走来,洛君默默跟在身后,将新摘的薄荷叶铺在篮底。"用这个泡水,能解余毒。"觅如轻声说着,鼠族特有的灵动眼神扫过两人交叠的手。穿蓝色衣服的醉梦兰晃着药箱蹦跳而来,南宫润小心翼翼护着箱中药瓶,生怕磕着碰着:"我写了方子,每日三次换药,保准半月内结痂!"
忽然"哗啦"一声,醉梦泠从水中跃出,溅起的水花浇了众人一身。她甩着湿漉漉的头发,粉色纱衣紧贴肌肤,身后觅两哥哥举着烤鱼无奈摇头:"快来尝尝!刚从水匪那儿顺的调料!"穿金色衣服的觅媛立刻捏着帕子凑过去,徐怀瑾则眼疾手快地替她挡住飞溅的水珠,却被醉梦甜打趣:"怀瑾公子这护人的架势,比屹川有过之而无不及!"
李屹川感受着觅佳指尖在伤口处的摩挲,忽然想起昨夜缠绕的藕丝。晨光落在她发间残留的荷花上,将明黄罗裙染成蜜色。"明日..."他低声开口,却被小加加的惊呼打断。穿白色衣服的少女指着天边:"快看!双生朝霞!"众人纷纷抬头,只见东方天际染着胭脂般的云霞,两道霞光如绸带缠绕,恰似他们腕间解不开的藕丝。
虎妞小葵突然拽着二宝冲来,虎头帽歪得快遮住眼睛:"我们把彩绸系在龙舟上啦!还画了好多小老虎!"二宝涨红着脸,从怀里掏出用藕丝编的同心结,悄悄塞给觅佳。荷塘晨风掠过,带着新荷的清香,将众人的笑闹声送向远方,而李屹川与觅佳交握的手,在藕丝编成的同心结下,愈发攥得紧了。
朝霞将荷塘染成蜜糖色时,觅佳突然发现李屹川的目光总往她手中的藕丝编结上飘。少女的耳垂泛起薄红,装作不经意地将同心结系在他腰间,明黄罗裙随着动作轻晃,绣着流云纹的裙摆扫过他染血的青衫下摆:“戴着,保平安。”她垂眸时,睫毛在眼下投下细密的阴影,却藏不住嘴角若隐若现的笑意。
“小佳偏心!”醉梦泠湿漉漉地扒着船沿,粉色发丝滴着水,“我在水里拼命赶跑水匪,都没有礼物!”话音未落,觅两哥哥便笑着将烤得金黄的鱼递到她嘴边,惹得众人哄笑。穿红色襦裙的醉梦红突然蹲下身,猫瞳亮晶晶地盯着觅佳的手指:“教教我编这个?阿坪笨手笨脚,总编不好。”冯广坪挠着头憨笑,从怀里掏出个歪歪扭扭的草编蚂蚱放在她手心。
薄雾渐散,穿黄色衣服的醉梦香突然指着远处惊呼。只见七妹醉梦紫骑着一匹通体乌黑的骏马疾驰而来,身后跟着驾着雕花马车的纳兰京。狐族少女的紫色纱裙在风中翻飞,发间的玉簪坠着流苏,随着动作轻晃:“我把京哥哥家的冰镇酸梅汤搬来了!”马车掀开帘子,露出整整齐齐码着的青瓷坛,冰镇过的酸梅汤正冒着丝丝凉气。
“正好解解乏!”穿橙色衣服的醉梦甜接过坛子,给每个人都倒了一碗。燕子严默默将自己那碗推到她面前,又用帕子替她擦去额角的汗珠。穿青色衣服的醉梦青突然轻笑出声,蛇瞳扫过李屹川腰间的同心结:“明日龙舟赛,这便是最好的护身符。”何童在旁点头,掏出纸笔记录下众人方才的战情,说是要写成话本流传。
李屹川低头望着腰间晃动的藕丝结,又看向正与小加加分享莲子糖的觅佳。少女明黄的身影在晨光中格外灵动,发间的荷花沾着露水,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他伸手摸了摸腰间的同心结,指尖触到细密的纹路,心中泛起阵阵暖意。荷塘里的莲花次第绽放,清甜的香气混着酸梅汤的酸甜,将这场劫后余生的清晨,酿成了最温柔的时光。
当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直直地洒在西子湖面时,粼粼波光跳跃着,将众人的身影镀上金边。李屹川见觅佳只顾着与众人说笑,发间的荷花早已蔫软,便默默伸手,小心翼翼地取下残花。
“别动。”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觅佳一愣,抬眼便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里面盛满了只属于她的柔光。李屹川从怀中掏出一根明黄色的丝带,那颜色与觅佳的罗裙相得益彰,显然是早就准备好的。他动作轻柔地将丝带系在觅佳发间,修长的手指偶尔擦过她的耳际,惹得少女耳尖泛红。
“好看。”李屹川喃喃道,嘴角不自觉地扬起。觅佳脸颊发烫,低下头去,心里却像揣了只活蹦乱跳的小兔子。
“哎呦,我们屹川哥哥什么时候这么会哄人了!”醉梦红的调侃声突然响起,猫瞳里闪着促狭的笑意。众人纷纷起哄,羞得觅佳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时,穿白色劲装的醉梦熙突然跳上一旁的高石,长刀出鞘,刀尖指向东方:“别光在这儿说情话了!走,去看看咱们的龙舟!”她身后的大风立刻跟上,手里还扛着新制的船桨。众人笑着闹着,朝着岸边走去,留下满池荷花在风中摇曳。
觅佳正要跟上,却被李屹川轻轻拉住手腕。藕丝编成的同心结在两人之间晃动,仿佛在无声诉说着情意。“等等。”李屹川说着,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的荷叶包,里面是几块晶莹剔透的藕糖,“你昨日说想吃的。”
觅佳眼睛一亮,满心的羞怯瞬间被惊喜取代。她接过藕糖,指尖不小心触到李屹川的手,温热的触感让她心跳漏了一拍。“就知道你记着。”她小声说道,剥开一颗藕糖放进嘴里,甜味在舌尖散开,比这晨光还要甜上几分。
两人并肩而行,离人群稍远些。李屹川看着觅佳吃糖时满足的模样,心里软得一塌糊涂。荷塘的风轻轻吹过,带着荷香与甜蜜,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偶尔交叠在一起,就像那剪不断的藕丝,紧紧相连。
行至岸边,醉梦熙正跨坐在龙舟船头,白色劲装被晨风鼓得猎猎作响。她握着长刀往水面虚劈,惊起一群银鳞锦鲤:“都来看!小葵和二宝画的龙头好生威风!”众人仰头望去,只见枣木龙头怒目圆睁,龙须上还系着小加加编的五彩绳,虎妞小葵正攀在龙角旁,虎头帽随着蹦跳歪到后脑勺。
“当心摔着!”穿橙色衣服的醉梦甜急得直拍燕子严的手臂,后者已快步上前张开双臂准备接应。二宝却突然探出身,将一串用藕节雕成的铃铛挂在觅佳颈间:“给小佳姐姐的!摇起来比蛐蛐叫还清亮!”脆生生的话音未落,铃铛便随着觅佳低头的动作叮当作响,惊飞了停在她肩头的翠鸟。
李屹川下意识伸手护在她头顶,掌心残留的草药气息混着荷香。他望着龙舟两侧新刷的朱漆,忽然想起昨夜混战中觅佳染血的裙摆,喉结不由得滚动:“若觉得危险,明日便在亭中观赛。”话毕便见少女杏眼圆睁,明黄罗裙下的小腿轻跺地面:“你忘了蚁族最擅攀爬?我定要在船头为你击鼓助威!”
“好!”穿红色衣服的醉梦红突然拍手,猫爪拍在冯广坪肩头惊得他踉跄半步,“小佳击鼓,屹川掌舵,咱们这龙舟定能拔得头筹!”话音未落,穿蓝色衣服的醉梦兰已展开一卷泛黄的《竞渡图》,南宫润举着放大镜细细端详:“古法龙舟需配十二面响锣,待我回府取来。”
薄雾不知何时散尽,日头越升越高。觅媛突然拽着徐怀瑾的袖子指向远处,金色襦裙上的金线绣着灵动的猴纹:“快看!聂少凯带着醉梦香姐姐运糯米来了!”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八匹高头大马拉着雕花马车疾驰而来,车厢里堆满的糯米袋上,还插着醉梦香随手折的柳枝。
李屹川感觉手腕一紧,低头见觅佳正攥着他的袖口,发间新系的黄丝带随风拂过他手背。少女仰头时睫毛在阳光下投出细密的影,声音却比藕糖还要清甜:“等赢了比赛,我们用新藕煮一锅粥,再把今日的糖都放进去。”她没注意到,自己指尖缠绕的藕丝不知何时又悄悄勾住了李屹川的衣扣,在微风中晃出温柔的弧度。
雕花马车停稳,醉梦香利落地翻身下马,黄色衣衫随风扬起,露出腰间寒光凛凛的豹爪短刃。聂少凯紧随其后,小心翼翼地从车上搬下糯米袋,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香儿说要给大家包粽子,足足备了十石糯米!”话音未落,醉梦甜已欢呼着扑过去,橙色裙摆沾满泥土也浑然不觉:“我来调馅料!蜜枣和咸蛋黄都要!”
觅佳望着热闹的众人,眼底泛起笑意。忽觉掌心一暖,李屹川已牵起她的手,带着她走向岸边堆放的木柴:“生起火来,晒些荷叶,明日煮粥用。”他的手掌宽大厚实,包裹着她略显冰凉的手指,让觅佳想起昨夜他挡在身前的模样,心跳不由得加快几分。
“我去采些新鲜荷叶!”觅佳挣开他的手,赤足踩上木舟。明黄罗裙扫过船板,惊起几只停驻的蜻蜓。她探身去够最大的那片荷叶,却因重心不稳向前倾倒。千钧一发之际,腰间突然多了道有力的臂膀——李屹川不知何时已跃上船来,将她稳稳护在怀中。
“莽撞。”李屹川低声责备,气息拂过她泛红的耳尖。他另一只手轻松摘下荷叶,指尖却故意擦过她的掌心,惹得觅佳浑身发烫。“就会欺负人。”她嘟囔着要挣脱,却被他搂得更紧,低头便看见两人交叠的影子落在晃动的水面上,随着涟漪轻轻摇晃。
岸边突然传来爆笑声。穿白色劲装的醉梦熙正追着大风打闹,长刀鞘敲在后者的船桨上发出清脆声响:“快说!你是不是偷偷给咱们的龙舟加重了!”大风涨红着脸连连摆手,却冷不防被小加加塞了个糯米团子:“尝尝!阿肆新蒸的!”
觅媛晃着金扇子凑过来,眼波流转:“哟,小两口又在缠缠绵绵?”徐怀瑾适时递上酸梅汤,笑着解围:“不如让屹川给大家露一手,劈柴生火如何?”众人纷纷起哄,李屹川无奈松开觅佳,随手抄起岸边碗口粗的木柴。只听“咔嚓”一声脆响,木柴竟被他徒手劈成两半,惊得醉梦泠从水中探出头,粉色长发滴着水:“好俊的臂力!”
觅佳望着他额角滚落的汗珠,鬼使神差地掏出帕子。待反应过来时,指尖已触到他滚烫的皮肤。李屹川低头看她,眸中盛满温柔,忽然握住她的手,将帕子按在自己胸口:“这儿也疼,帮我擦擦?”惹得周围又是一阵哄笑,觅佳红着脸要抽手,却被他攥得更紧,藕丝般缠绕的情意,在这烟火气十足的喧闹中,愈发浓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