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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4章 02 搓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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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景珩将编好的平安结系在玉佩上,垂落的珍珠在暮色中泛着柔光。他忽的转身,在众人调笑声中,当着众人的面将玉佩郑重挂在腰间:“如此,往后我这玉佩便与主人一样,牢牢被瑶瑶系住了。”这话直白得让觅瑶耳尖瞬间红透,慌乱间打翻了案上的胭脂盒,绛红色粉末洒在未收的麻线上,倒像是落了片晚霞。

“呀!”醉梦甜眼疾手快扶住胭脂盒,“这胭脂染的颜色倒好看,瑶瑶下次编绳不妨试试?”醉梦艾也凑过来,青绿色裙裾扫过波斯绒毯,她指着麻线道:“再掺些金线,编出来的绳结定像春日朝霞。”

此时,院外突然传来欢快的叫嚷。虎妞小葵骑着二宝的肩头闯进来,橙色虎头帽歪在脑后,手里举着串糖葫芦:“我在集市抢的最后一串!”二宝被压得直晃,却仍稳稳托着妹妹,憨笑道:“慢些慢些,莫摔着。”

觅瑶看着满屋热闹,手中还攥着几缕未编完的麻线。罗景珩伸手替她拂去发间不知何时沾上的蜂蜜,指尖的温度比烛火更灼人。窗外的西子湖在夜色中泛起细碎波光,偶有夜船划过,传来若隐若现的吴侬软语,而绣阁内的笑语声,早已将这暮春的夜酿得愈发浓稠。

夜色渐浓,绣阁内烛火摇曳,将众人的身影投在茜纱窗上。忽闻院外传来清越的笛声,婉转悠扬如潺潺流水。九妹醉梦泠身着粉衣,发间别着银色鱼形发饰,与觅两哥哥并肩而立,手中竹笛尚在轻颤。"老远就听见姐姐们的笑声,"她眉眼弯弯,"原是在办热闹的聚会。"

觅两哥哥一袭月白衣衫,腰间系着醉梦泠亲手编的双鱼结挂绳,温声道:"带了些西湖龙井,正好给大家解解腻。"他话音刚落,小加加已蹦跳着凑过去:"我来泡茶!阿肆新做的竹茶筅可好用了!"刘阿肆挠挠头,从背后摸出个精致的竹制茶筅,憨笑着递给她。

醉梦香与聂少凯姗姗来迟。大姐身着明黄劲装,利落的马尾间束着金丝带,气场十足;聂少凯则一袭靛蓝长袍,腰间玉佩与罗景珩的质地相似,一看便知是出自同个匠人之手。"府里有事耽搁了,"醉梦香挑眉,目光落在罗景珩腰间的平安结,"倒是瑶瑶,这手艺越发精湛了。"

罗景珩低笑一声,抬手轻抚平安结:"全赖瑶瑶费心,往后行路,这绳结便替我护着平安。"他望向觅瑶的眼神温柔得近乎宠溺,惹得众人一阵哄笑。醉梦红伸着懒腰,红色襦裙上的猫爪刺绣随着动作若隐若现:"说得这般郑重,倒像要闯荡江湖似的。"

"闯荡江湖?"醉梦熙眼睛一亮,猛地站起身,腰间银铃乱响,"我正想找几个人同去!前些日子听闻北方有座'千机阁',藏着无数失传的武学秘籍......"她兴致勃勃地描述着,大风在一旁默默替她整理被风吹乱的鬓发,眼中满是纵容。

觅瑶倚在窗边,看着姐妹们或笑闹、或品茶、或低声交谈,心中满是温暖。罗景珩不知何时来到她身后,披了件薄毯在她肩头:"夜深了,可别着凉。"他的气息萦绕在耳畔,带着淡淡的沉香,"今日辛苦你,编了这么久的绳结。"

"不辛苦。"觅瑶轻声道,望着他腰间晃动的平安结,"只要你喜欢便好。"窗外的月光如水,洒在西子湖上,泛起粼粼波光。绣阁内,众人的欢声笑语与笛声、茶香交织在一起,编织成一幅温馨美好的画卷。

正当醉梦熙兴致勃勃描绘江湖蓝图时,窗外突然飘进几缕湿润的水汽。觅媛举着团扇走到檐下,鎏金色裙摆扫过青石阶,望着天际翻涌的墨云嗔道:"这鬼天气,白日里还晴得通透,转眼就要落雨。"话音未落,豆大的雨点已砸在芭蕉叶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快关窗!"醉梦甜惊呼着去够木窗,橙色衣袖扫过案头,几颗未收的樱桃骨碌碌滚向罗景珩。他弯腰去捡的瞬间,觅瑶也伸手来拿,两人指尖相触,她慌忙缩手,却被他轻轻握住。"当心着凉。"他嗓音低沉,顺势将披风裹住她单薄的肩头,绣着流云纹的月白锦缎还带着体温。

屋内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调笑。醉梦紫晃着酒杯凑近,紫色裙摆上的狐尾刺绣随着动作若隐若现:"阿珩公子这披风一披,倒比春雨还及时。"南宫润替醉梦兰拢了拢被风吹散的发丝,温声道:"雨势渐大,不如在此歇下。"聂少凯闻言点头,明黄衣摆掠过檀木椅,"正巧与屹川兄切磋几招拳法。"

李屹川挠着后脑勺站起身,亮黄色短打衬得他魁梧身姿更显挺拔:"我这粗笨功夫,哪敢在聂公子面前献丑。"话音未落,醉梦香已抽出腰间软鞭,豹目含笑:"少啰嗦,打赢了请你吃桂花糖糕。"两人身影旋出院门,雨幕中传来拳脚相击的闷响。

觅瑶倚在窗边看雨,手中无意识摩挲着剩余的麻线。罗景珩将温热的茶盏塞进她掌心,见她盯着雨帘发呆,突然笑道:"在想什么?莫不是恼我抢了编绳的兴致?"他指尖轻点她泛红的脸颊,"明日晴了,陪你去郊外采最新鲜的蔷薇,染出的颜色定比这胭脂更艳。"

窗外的雨越下越密,将西子湖笼在白茫茫的水雾里。屋内却暖意融融,醉梦泠的笛声混着众人的笑闹,与雨声交织成曲。觅瑶望着罗景珩腰间晃动的平安结,忽然觉得,即便江湖再大、风雨再急,只要能守着这般烟火日常,便是最安稳的岁月。

雨势愈发磅礴,忽然一声惊雷炸响,惊得醉梦艾猛地缩进苏晚凝怀中。她翠绿的裙裾上绣着的兔儿纹随着颤抖轻轻晃动,像只受惊的小兔子。"莫怕莫怕。"苏晚凝轻拍着她的背,商人家公子特有的温润嗓音里满是疼惜,顺手将案上的暖炉往她身边挪了挪。

醉梦紫见状,眼中闪过狡黠,故意尖着嗓子道:"哎呀,这雷声倒像有人在擂鼓!不如我们玩个击鼓传花?输了的人可要罚酒!"说着便扯下头上的紫色丝绦当作"花",在众人起哄声中抛向醉梦青。四姐身着青衫,身姿如蛇般灵巧,轻易躲过丝绦,反手一甩便落在了何童怀中。

书生何童推了推鼻梁上的玉冠,儒雅地起身:"既如此,我便诵一首应景的诗。"他清了清嗓子,朗声道:"黑云翻墨未遮山,白雨跳珠乱入船......"话音未落,醉梦熙已大大咧咧地打断:"酸文假醋的!要我说,不如学泠丫头吹曲儿来得痛快!"

九妹醉梦泠被点到名,粉衣轻颤,提着裙摆走到厅中。她将竹笛抵在唇边,一曲《雨打芭蕉》倾泻而出,笛声婉转,竟与窗外雨声奇妙地应和着。觅两哥哥望着她的目光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双鱼结,仿佛那小小绳结里也藏着万语千言。

觅瑶看得入神,手中茶盏微微倾斜,几滴茶水洒在罗景珩手背。"当心。"他低笑着抽出手帕替她擦拭,月白袖口滑落,露出她先前编的红绳。"自从戴上这个,总有人问起。"他凑近她耳畔,温热的气息拂过泛红的耳垂,"不如明日再编个更精巧的,也好让旁人知道,我这颗心早被人用麻线牢牢缠住了。"

屋内众人玩闹正酣,小加加与刘阿肆蹲在角落烤着野兔,油星子滴在炭火上,发出滋滋声响。虎妞小葵骑在二宝肩头,晃着两条小腿,嘴里还塞着李屹川剥的糖炒栗子。窗外雨帘如幕,将整个觅府裹进温柔的夜色里,而这小小的绣阁,盛满了比蜜糖更甜的烟火温情。

击鼓传花的丝绦突然落在觅媛手中,她摇着鎏金团扇站起身,金丝猴形发饰随着动作叮咚作响:“罚酒太无趣,不如我给大家变个戏法?”说罢轻挥团扇,几片金箔自扇面飘落,竟在烛火中化作翩跹蝴蝶,引得小加加追着满屋跑,白色裙摆沾满了从地上蹭起的蜜糖渍。

刘阿肆蹲在炭炉边翻动野兔,转头朝追蝴蝶的小加加笑道:“当心烫着!”话音未落,醉梦熙已拔刀挑起一串烤得金黄的肉串,白色劲装掠过炭火带起火星:“好香!屹川快来比试过招,赢了这串归你!”李屹川挠着头起身,亮黄色短打在火光中格外醒目,两人过招时拳风扫过,案上的麻线团骨碌碌滚到了觅瑶脚边。

罗景珩俯身去捡,发间玉冠流苏垂落,在觅瑶手背上投下细碎的影。“又走神了?”他将麻线团放在她掌心,指腹轻轻擦过她因编绳发红的指尖,“明日带你去绸缎庄,挑些最软的丝线。”说着从袖中掏出枚雕花银盒,打开竟是块玫瑰形状的胭脂,“店家说这色号叫‘蔷薇醉’,倒与你编绳时脸红的模样相配。”

觅瑶耳尖瞬间烧起来,慌乱间抓起麻线要编,却被醉梦甜眼尖瞧见。二姐端着新沏的茶凑过来,橙色衣袖扫过罗景珩递来的胭脂盒:“阿珩公子这是变着法子讨瑶瑶欢心?”她将茶盏放在两人中间,茶汤映着烛火晃出暖光,“不过说起胭脂,前日泠丫头用花瓣染的颜色才叫妙......”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变成了细雨,滴答声中混着醉梦泠新奏的曲调。觅两哥哥倚着窗边,替九妹将被风吹乱的发丝别到耳后,双鱼结挂绳随着动作轻轻晃动。醉梦兰与南宫润在角落对弈,棋盘上的白子在雨光中泛着温润的光泽,她落子时指尖微顿,被南宫润趁机偷吃掉一颗棋子,急得蓝色裙摆都跟着晃了晃。

觅瑶望着满屋热闹,手中麻线不知不觉又搓长了一截。罗景珩托着下巴看她,月白长衫上的暗纹在烛光下若隐若现,忽然伸手将她发间歪斜的海棠簪扶正:“慢些编,我这颗心,早就被你困在这千缠百绕的麻线里了。”屋内笑闹声、琴声、雨声交织,而他眼底的温柔,比这暮春的夜色更浓。

正当屋内笑语盈盈时,一阵急促的叩门声惊破了热闹。浑身湿透的二宝抱着虎妞小葵撞开房门,橙色虎头帽滴着水,喘着粗气喊道:“后院的篱笆被雨水冲垮了,圈里的羊跑出去三只!”小加加“腾”地站起身,白色裙摆扫翻了炭炉边的木凳:“糟了!那几只是明日要送去集市的!”

醉梦香将软鞭往腰间一缠,明黄劲装猎猎作响:“少凯,你带几个人往东边找!”聂少凯应声抽出佩剑,靛蓝长袍下摆掠过门槛。醉梦熙早翻身上马,长刀出鞘寒光凛凛:“大风,咱们追西边!”白色身影转瞬消失在雨幕中,只留下风中摇晃的银铃余韵。

觅瑶攥着未编完的麻线要起身,却被罗景珩按住肩膀。他将玄色披风罩在她身上,月白长衫下暗纹如龙游云海:“雨势未歇,你且留在屋内。”说罢从墙上摘下弓箭,箭尾白羽在烛火中微微颤动,“我去帮忙围堵,很快回来。”

屋内顿时忙作一团。醉梦甜指挥众人收拾被撞翻的桌椅,橙色衣袖沾满茶水;醉梦红跃上窗台,红色猫爪刺绣的裙摆扫过窗棂,尖着嗓子喊:“往竹林方向去了!”觅媛摇着鎏金团扇,金丝猴发饰叮当作响:“我去厨房熬姜汤,免得大家着凉!”

觅瑶站在廊下望着雨帘,手中麻线被风吹得凌乱。她想起罗景珩腰间的平安结,心里忽生忐忑,转身跑回绣阁翻出针线筐,将剩下的蔷薇色丝线与金线缠在一起,指尖翻飞间,比先前更紧、更密地编着新的绳结。雨声渐急,烛火明明灭灭,映着她泛红的脸颊和专注的眉眼,仿佛要把满心牵挂都织进这缠绕的丝线里。

雨幕中忽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夹杂着醉梦熙爽朗的笑嚷:“往这边赶!”觅瑶扒着窗棂张望,只见罗景珩骑着黑马飞驰在前,月白长衫被雨水浸透紧贴脊背,手中长弓却稳稳搭着箭矢,瞄准前方泥泞中乱窜的白羊。他箭无虚发,白羽箭精准钉在路旁树干上,惊得羊群调转方向,正撞进聂少凯带人围堵的竹网。

“好!”屋檐下的醉梦红拍着手喝彩,红色裙摆上的猫形刺绣随着蹦跳忽隐忽现。觅媛端着姜汤小跑出厨房,金丝团扇早已弃在一旁,金色襦裙沾满泥点:“快些回来喝姜汤!”她话音未落,醉梦紫已撑着紫色油纸伞奔下台阶,狐尾玉簪在雨雾中泛着幽光,“纳兰京!你脸色这般苍白,莫要逞强!”

觅瑶攥着新编的绳结转身要走,却见罗景珩浑身湿透地跨进门槛。他甩了甩发梢的水珠,玄色披风下的月白长衫洇着泥痕,唯独腰间的平安结依旧妥帖。“没伤着吧?”她踮脚去擦他脸上的雨水,指尖触到他冰凉的肌肤,眼眶忽地发烫。

罗景珩低头望见她手中缠绕着金线的蔷薇色绳结,睫毛凝着的雨珠轻轻颤动:“这是......”“比之前的更结实。”觅瑶别开脸,将绳结塞进他掌心,麻线末端还系着颗小巧的银铃铛,“风一吹就能听见,我......我好知道你平安。”

厅内陡然爆发出哄笑。醉梦甜捧着姜汤笑得直不起腰,橙色裙摆扫翻了案上的胭脂盒:“瞧瞧瑶瑶这副模样,倒像只护崽的小猪!”醉梦艾躲在苏晚凝身后偷乐,翠绿裙裾上的兔儿刺绣跟着轻颤。罗景珩却郑重地将新绳结系在腰间,与旧的平安结并排晃动,伸手将觅瑶鬓边被雨水打湿的发丝别到耳后:“往后走到天涯海角,铃铛一响,我便知道有人在牵挂。”

窗外的雨渐渐转小,暮色中的西子湖泛起粼粼碎银。屋内姜汤的热气混着众人的笑闹,觅瑶望着罗景珩腰间两枚绳结相缠,忽然觉得,原来这世间最动人的情意,早藏在麻线缠绕的每一圈温柔里。

待众人换下湿衣,重新围坐时,厨房已炖好驱寒的紫苏姜茶。小加加踮着脚给每人斟茶,羊角辫上的红绸带沾着草屑,眼睛却亮晶晶的:“多亏大家帮忙,羊儿一只都没丢!”刘阿肆憨笑着挠头,粗布衣裳还滴着水,手里却牢牢攥着几株野山菌:“山脚下捡的,明早炖锅汤给大伙补补。”

醉梦香擦着湿漉漉的长发走来,明黄劲装换成了家常短打,发间金丝带随意束着,倒添了几分飒爽:“说起来,阿珩今日这箭术,当真是出神入化。”聂少凯跟着点头,靛蓝长衫下摆还沾着泥浆:“若非那几箭封路,羊群早窜进密林了。”

罗景珩低头望着腰间两枚绳结,一枚绣着平安,一枚缀着银铃,指尖轻轻摩挲着冰凉的金属:“全仗瑶瑶的绳结护佑。”他转头看向蜷在榻角的觅瑶,桃粉襦裙换作素色寝衣,发间还别着他前日送的银蝶钗,“方才追羊时,铃铛每响一声,便觉得浑身都有了力气。”

醉梦紫晃着换好的紫色襦裙,狐尾玉簪换成了暖玉发钗,闻言挑眉:“哟,这般肉麻的话也说得出口?”她伸手去抢南宫润手中的姜茶,却被躲开,“南宫公子偏心!我也冷得紧呢!”醉梦兰见状轻笑,蓝色裙摆轻扫过紫裙,将自己的茶盏推过去:“莫闹,仔细烫着。”

觅媛突然拍手笑道:“既然大家都平安归来,不如玩个新把戏!”她从袖中掏出几颗骰子,鎏金团扇轻点桌面,“摇到相同点数的,便用麻线编个物件,编得最妙的人,明日可让旁人替做一件事!”醉梦熙顿时来了精神,白色劲装下的佩刀叮当作响:“我先来!正愁刀鞘绳要换!”

觅瑶望着案上散落的麻线,想起白日里编绳时罗景珩手把手教她的模样,耳尖又微微发烫。罗景珩似是察觉到她的局促,不动声色将她往身边拢了拢,玄色外袍的暖意透过单薄寝衣传来:“莫慌,我帮你。”他的指尖不经意勾住她的,在众人的笑闹声中,麻线再度于掌心缠绕,缠绕出比夜色更浓的缱绻。

骰子在青瓷碗里骨碌碌打转,最先摇出三个六点的竟是虎妞小葵。她骑在二宝肩头晃着两条小腿,橙色虎头帽歪到一边,举着骰子得意洋洋:"我要编个老虎尾巴!挂在大风哥哥的马鞍上!"惹得醉梦熙笑得前仰后合,白色劲装下的佩刀跟着哐当作响。

觅佳与李屹川同时掷出对子,两人对视一眼又慌忙错开视线。蚁族少女的亮黄色裙摆沾着泥点,却灵巧地捻起麻线:"我给你编个护腕,"她小声嘟囔着,"省得练武时磨伤手。"李屹川涨红了脸,铁塔般的汉子此刻攥着麻线的手却比绣娘还轻。

轮到觅瑶时,骰子在她掌心沁出薄汗。罗景珩覆上她的手背轻轻一摇,四枚骰子竟齐齐显出桃花纹。醉梦紫立刻起哄:"这可是天赐的姻缘签!瑶瑶可要编个定情信物!"少女耳尖烧得通红,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罗景珩腰间的银铃绳结,忽然想起白日里被雨水打湿的香囊图纸。

烛光摇曳间,众人各自忙碌。醉梦艾的兔儿耳朵发颤,正用绿色麻线编着三叶草挂坠;南宫润替醉梦兰举着烛台,看她用蓝色丝线绣出栩栩如生的小老鼠;徐怀瑾摇着折扇非要给觅媛当帮手,却总把金线缠成乱麻,惹来一阵笑骂。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月光透过窗棂洒在案上,将缠绕的麻线镀上一层银边。

"好了!"小加加第一个举起作品,歪歪扭扭的羊形绳结挂着片干枯的树叶,"这是给阿肆的,像不像咱们丢的那只羊?"刘阿肆小心翼翼接过,粗糙的手掌托着精巧的绳结,笑得露出一口白牙。醉梦熙的刀鞘绳上编满了回旋纹,末端坠着枚从战场上捡来的铜扣,寒光与麻线的柔和奇妙地融为一体。

觅瑶的指尖在罗景珩掌心微微发抖,却将麻线编得愈发紧实。她用蔷薇红打底,金线勾勒出并蒂莲的纹样,末端系着两颗珍珠——一颗浑圆似月,一颗微扁如心。"给你缝在香囊上。"她轻声说,不敢看他的眼睛,"往后无论多远,闻到香气就知道......"

"就知道有人在等我回家。"罗景珩替她说完,将编好的绳结珍重收进袖中。他的月白长衫染着雨水和青草的气息,却比任何时候都温柔。厅内众人的笑闹声渐渐低了下去,醉梦泠的笛声又响了起来,混着窗外的虫鸣,在暮春的夜里织成一张柔软的网。

夜风穿堂而过,拂动罗景珩腰间的铃铛,也吹动觅瑶鬓边的发丝。她望着满屋熟悉的身影,忽然觉得,这千缠百绕的麻线,就像他们交织的命运。无需轰轰烈烈,只要能在每个平凡的日子里,守着彼此,编出属于他们的,长长的、温柔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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