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琼华苑里,属猴的觅媛身着鎏金襦裙倚着芍药花架,指尖刚轻捻下一枚嫩蕊,馥郁香气还萦绕在罗帕上,便见那风流倜傥的徐怀瑾摇着湘妃竹扇款步而来。他笑着执起佳人染了芬芳的手,打趣道:“这花香不及娘子指尖半分清甜。”
廊下金丝藤花垂落如瀑,属猴的觅媛灵巧攀着朱漆栏杆,金绡裙裾扫落几片粉白花瓣。她指尖轻捻新开的藤蕊,腕间银铃叮咚,正巧撞见徐怀瑾摇着嵌玉折扇踏花而来。那风流公子噙着笑,执起她染香的手,将沾着花蕊的指尖按在心口:“这芳菲染指,原是娘子传情。”
暮春的琼华苑笼着一层淡金色的晨雾,八重芍药开得正好,粉白花瓣层层叠叠堆在朱漆花架上,像凝着胭脂的云。觅媛攀着缠满紫藤的木柱,鎏金襦裙上的金线随着动作泛出细碎的光,绣着猴尾纹样的裙摆扫落几瓣落花。她指尖刚触到新开的芍药,忽然听得身后传来环佩轻响,便轻巧地转身,发髻上垂落的珊瑚坠子晃出一抹艳色。
“又在偷采府里的花儿?”徐怀瑾倚着雕花月洞门,湘妃竹扇半掩住含笑的眼。他玄色锦袍上暗绣着流云纹,腰间羊脂玉坠子在晨光里温润生光,举手投足皆是世家公子的风流。见觅媛歪着头不答,只把染着花香的手指藏到身后,他故意叹了口气,“听说前日西街新开的香铺得了西域秘香,本公子原想着......”
“当真?”觅媛眼睛一亮,金丝绣的袖口随着动作滑落半寸,露出腕间银铃。她踩着绣鞋轻快地跑过来,发间茉莉簪子的香气混着芍药芬芳,“快给我瞧瞧!”徐怀瑾笑着躲开她伸来的手,却在她鼓着腮帮子要恼时,突然执住她的手腕,将沾着花蕊的指尖按在自己心口:“先让我闻闻这娘子亲手采的香,可比那西域秘香清甜多了。”
觅媛脸颊泛起红晕,想抽回手却被攥得更紧。她忽尔狡黠一笑,指尖在他胸口轻点:“徐公子整日拈花惹草,怎知这香是清甜还是......”话音未落,远处忽然传来银铃般的笑声,醉梦甜晃着橙纱裙跑过来,鬓边鸡毛状的金钗随着步子轻颤:“好啊九妹,背着我们偷偷会情郎!”
徐怀瑾松开手时,觅媛已灵巧地跳开两步,鎏金裙摆扫过满地落花。她冲醉梦甜扮个鬼脸,又转头睨着徐怀瑾:“明日巳时,若不带西域香来,我便去徐府翻墙偷!”说罢拉着二姐的手跑远,身后只留下徐怀瑾摇着扇子轻笑,目光追着那抹跃动的金色身影,直到消失在九曲回廊尽头。
廊下金丝藤花垂落如瀑,在暮色里泛着蜜色柔光。觅媛猫腰攀着朱漆栏杆,鎏金襦裙下露出绣着猴爪暗纹的软缎鞋尖,腕间银铃随着动作发出细碎声响。她指尖刚触到新开的藤蕊,忽然听得远处传来环佩叮咚,立刻警觉地缩到花架后——只见醉梦红抱着陶罐施施然走来,绯红襦裙扫过满地落英,发间玉猫簪子随着步伐轻晃。
"躲什么?"醉梦红忽然转身,杏眼含笑道,"方才瞧见徐公子往九曲桥去了,手里提着西街香铺的描金匣子呢。"觅媛耳朵尖微微发红,却梗着脖子反驳:"谁要躲了!不过是......"话未说完,已顺着廊下狂奔而去,金绡裙裾扬起的风惊起两只白鸽。
转过雕花月洞门时,正撞见徐怀瑾倚着太湖石。他玄色锦袍沾着几缕藤花,手中描金匣子还未打开,见她气喘吁吁跑来,故意晃了晃匣子:"娘子这般心急,莫不是怕我偷藏了香料?"说着展开扇子,扇面上新画的猴子摘桃图栩栩如生,"倒是这扇面,某位属猴的姑娘前日央我画的,不知可还满意?"
觅媛伸手去抢扇子,却被他抬手举高。她索性踩着假山石纵身一跃,鎏金裙带扫过徐怀瑾的眉眼。在她即将触到扇子的瞬间,忽听得假山另一侧传来孩童嬉笑——虎妞小葵正揪着二宝的衣领,橙色虎头披风上的绒毛沾满草屑:"说!是不是你偷吃了我的桂花糕?"
徐怀瑾下意识伸手护住觅媛,两人跌坐在开满紫藤的秋千架上。金绡与玄锦交叠出艳丽的纹路,觅媛望着他近在咫尺的眉眼,耳尖发烫。远处小葵的叫嚷声渐渐远去,徐怀瑾忽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畔:"下次翻墙,记得叫上我——徐府的狗,我比你熟。"
暮色渐浓,廊下灯笼次第亮起,将金丝藤花染成流动的琥珀色。觅媛正蜷在秋千架上,晃着绣鞋数藤花,鎏金裙上的金线在光影里明明灭灭。忽听一阵急促脚步声由远及近,八妹醉梦熙裹着雪白披风旋风般冲来,腰间佩剑还在晃荡:“不好了!徐府的人来闹事,说徐怀瑾偷拿了香铺进贡的西域香料!”
觅媛猛地从秋千上弹起,银铃“叮”地撞在栏杆上。她攥住醉梦熙的手腕,金绡袖口滑落,露出腕间徐怀瑾送的缠枝金镯:“怎会如此?昨日他还说......”话音未落,远处传来吵嚷声,徐怀瑾被五六个家丁簇拥着走来,玄色锦袍下摆沾满泥污,手中描金匣子却抱得严实。
“徐公子好大的胆子!”领头的管家举着灯笼,红光映得他面皮狰狞,“这西域龙涎香是要献给节度使大人的,你竟敢......”话未说完,觅媛已踩着栏杆纵身跃下,金丝裙带缠住管家手腕:“慢着!匣子打开看看,若是龙涎香,我觅府照价赔偿!”
徐怀瑾望着她眼底跳动的火光,忽然轻笑出声。他当着众人面掀开匣盖,里面躺着的并非香料,而是满满一盒手工雕刻的猴形糖人,糖衣在灯笼下泛着蜜糖色的光。“前几日听娘子说想吃苏州糖人,”他掸了掸衣角的尘土,折扇轻点着糖人,“特意让香铺老板帮忙藏在匣子里,谁知被误会成偷香贼。”
周围家丁面面相觑,管家涨红着脸要辩解,却见醉梦甜提着食盒匆匆赶来,橙色裙摆扫过满地藤花:“都散了吧!我刚做的桂花酿,大家尝尝!”她眨着杏眼往家丁手里塞酒壶,发间鸡毛状金钗随着动作轻轻颤动。
觅媛盯着糖人精致的眉眼,耳尖发烫。徐怀瑾凑近时,她突然抓起一个糖人塞进他嘴里:“下次再惹麻烦,就把你也做成糖人!”夜色里,金丝藤花簌簌飘落,徐怀瑾含着糖人含糊不清道:“那我可要做最甜的......”话没说完,已被觅媛笑着推了个趔趄,金绡与玄锦在朦胧月色中缠成温柔的漩涡。
夜露渐重,灯笼光晕在藤花上凝成细碎光斑。觅媛正用帕子包起糖人,忽听徐怀瑾低笑:“娘子可知为何雕这么多猴儿?”他伸手将她鬓边垂落的发丝别到耳后,指尖擦过她发烫的耳垂,“前日见你在街边盯着糖人摊挪不开眼,连猴儿偷吃糖糕的模样都看得入神。”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六姐醉梦兰提着蓝绸裙裾跑来,发间银鼠簪子随着步伐轻颤:“不好了!后院的蜜桃树被大风刮断枝桠,压坏了小加加晒的草药!”她喘着气,望见徐怀瑾手中的糖人匣子,眼睛一亮,“这糖人可真精致......”
觅媛还未开口,徐怀瑾已笑着将匣子递过去:“六姑娘若喜欢,明日我再让人送两盒来。”他转身时,腰间玉坠勾住觅媛的银铃,两人踉跄着撞进秋千架,金丝藤花纷纷扬扬落满肩头。
“都什么时候了还闹!”醉梦熙提着剑冲来,白披风在夜风里猎猎作响,“二宝说后山有狼群出没,小葵非要去查看!”她瞥见地上滚落的糖人,弯腰捡起一个:“倒是香甜,待会儿分给大家路上吃。”
觅媛趁机从徐怀瑾怀里挣脱,整理着凌乱的金绡裙,耳尖红得像要滴血:“你且回吧,往后别再这般胡闹。”话虽严厉,却悄悄将一个糖人塞进他掌心。徐怀瑾望着她转身离去的背影,握紧带着余温的糖人,折扇轻点着掌心:“明日卯时,西街新开的茶楼,可别让我等急了。”
夜色中,众人举着灯笼朝后山而去。醉梦甜突然拽住觅媛的衣袖,凑近低语:“方才徐公子看你的眼神,比我酿的桂花蜜还甜三分呢!”惹得周围姐妹一阵轻笑,觅媛羞得跺脚,金绡裙上的银铃叮咚作响,惊起树梢夜栖的鸟儿,扑棱棱掠过缀满藤花的长廊。
后山小径上,灯笼的光晕在晨雾中晕染成朦胧的橘色。觅媛攥着半块糖人走在队伍末尾,鎏金裙摆在露水打湿的青石上扫出细碎水痕。忽有凉风吹过,她本能地缩了缩脖子,肩头却立刻落下件带着体温的玄色披风,徐怀瑾不知何时跟了上来,折扇敲在她发顶:“说好了卯时茶楼,可别学小猴子贪睡。”
“谁要与你约定!”觅媛嘴上硬气,却悄悄将披风裹紧,金绡袖口露出一截缠着红绳的银铃。前方传来醉梦甜的惊呼,众人举灯望去,只见虎妞小葵正骑在二宝肩头,橙色披风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手里木剑指着灌木丛:“哪里来的野物?出来!”
“是小葵姐!”二宝的声音从披风下闷闷传来,“狼影子都没见着,倒是惊飞了三只野兔!”醉梦艾闻言,绿裙翻飞着追了上去:“莫伤它们!”她发间玉兔簪子在灯笼下泛着柔光,惊得藏在草里的兔子窜得更快。
觅媛被逗得直笑,腕间银铃乱响。徐怀瑾望着她眼角的笑纹,突然伸手拦住她:“当心——”话音未落,她已灵巧地翻身攀上树杈,金绡裙摆如蝶翼般展开。原来一根枯枝正悬在小径上方,她单手抓住树枝,另一只手摘下藤花簪子轻巧一挑,枯枝“啪”地落在路边。
“好俊的身手!”醉梦熙挥舞着佩剑喝彩,白披风扫过满地露珠。徐怀瑾仰头望着树梢上的人影,折扇轻点唇边:“娘子这模样,倒像极了偷蟠桃的小仙猴。”觅媛低头冲他扮个鬼脸,指尖捻着新摘的藤花,忽然松手任其飘落。粉白花瓣打着旋儿落在徐怀瑾肩头,沾着晨露的芬芳,比任何香料都清甜。
晨雾渐散时,众人行至半山腰的破庙。醉梦熙率先踹开斑驳木门,剑身映着满地蛛网:“当真有狼?连耗子都不见半只。”话音未落,暗处忽有黑影窜出,小加加吓得躲到刘阿肆身后,白色裙摆蹭上泥点。觅媛眼疾手快,踩着梁柱倒挂而下,金绡裙如流云翻卷,一把揪住黑影后颈——竟是只浑身湿透的小奶狗。
“瞧这可怜样儿。”醉梦甜蹲下身,橙色衣袖擦去小狗脸上的脏污,发间鸡毛状金钗轻轻晃动,“莫不是被狼群追赶?”徐怀瑾摇着扇子凑近,目光却落在觅媛发间歪斜的藤花簪:“娘子这般护崽的模样,倒比真猴子还威风。”
觅媛将小狗塞给他怀中,耳尖泛红:“有本事你养!”玄色锦袍裹着颤巍巍的小狗,倒衬得徐怀瑾眉眼愈发温柔。他忽然解下腰间香囊,掏出颗蜜饯逗弄:“若是收留它,明日茶楼便多双碗筷?”小狗一口咬住蜜饯,尾巴扫得他手背发痒。
“后院正巧缺个守夜的。”醉梦红晃着陶罐走来,绯红裙摆扫过满地枯叶,玉猫簪子在晨光里泛着柔光,“只是徐公子要常来喂饭,莫要学某些人,逗完就跑。”她意味深长地瞥了眼觅媛,惊得金裙少女转身攀上房梁。
此时庙外传来马蹄声,聂少凯骑着高头大马闯入,身后跟着拎着食盒的燕子严。“听说你们在抓狼?”聂少凯跳下马,黄色锦衣沾着露水,“醉梦香磨了半宿,非要送桂花糕来。”醉梦甜立刻凑过去:“我酿的桂花酒也带来了!”
破庙里顿时热闹起来,徐怀瑾抱着小狗,看觅媛蹲在墙角给它编草窝。金绡裙摆铺在地上,她指尖灵巧地穿梭,腕间银铃随着动作轻响。晨光透过漏风的窗棂,在她发间凝成细碎光斑,比任何花蕊都动人。徐怀瑾悄悄将沾着狗毛的香囊塞回腰间,折扇轻点掌心——明日茶楼,定要备两份蜜饯才是。
庙内柴火噼啪作响,醉梦甜正将桂花糕分给众人,橙色衣袖掠过炭火映出暖光。觅媛蹲在角落给小狗喂食,金绡裙摆拖在青砖上,忽然被徐怀瑾用折扇勾起一角:“当心火星溅上,这可是扬州巧匠织了半月的云锦。”他顺势在她身旁坐下,玄色锦袍下摆与她的金裙交叠出明暗纹路。
“谁要你管。”觅媛别过脸,却悄悄往他掌心塞了块糕点。徐怀瑾咬下一口,突然皱眉:“这糕里怎有股酸味?”惊得醉梦甜举着木勺冲过来:“胡说!我亲手做的......”话未说完,便见徐怀瑾朝觅媛眨了眨眼,“原是娘子的醋意渗进来了。”
哄笑声中,觅媛抓起狗尾巴草要打,却见醉梦紫倚着门框轻笑。她紫色罗裙上暗绣的狐纹随着动作若隐若现,发间玉狐簪尾垂着的紫晶晃出冷光:“徐公子这张嘴,怕是能把城西的铁树都说开花。”话音未落,庙外传来马嘶声,纳兰京骑着通体雪白的骏马踏碎晨雾而来,锦袍上金线绣的云纹与徐怀瑾的暗纹相映成趣。
“听说你们捡了只狗?”纳兰京翻身下马,顺手抛给醉梦紫一包蜜饯,“特意去寻的西域品种,说是比寻常犬更通人性。”小狗立刻丢下食盆扑过去,爪子在他玄色靴面上印出泥痕。徐怀瑾见状揽过觅媛肩头:“看来往后要教它认主,莫见着谁都摇尾巴。”
“先管好你自己罢!”觅媛挣开他手臂,却被他突然握住手腕。徐怀瑾从袖中掏出个金丝编织的小铃铛,轻轻系在她腕间,新铃与旧铃相撞发出清脆声响:“明日茶楼,我若迟到——”他故意压低声音,温热的呼吸扫过她泛红的耳垂,“便任娘子像训小狗般,用这铃铛唤我。”
庙内众人笑闹声渐起,醉梦艾正揪着苏晚凝往小狗身上系红绸,醉梦青倚着何童肩头轻声浅笑。觅媛望着腕间晃动的新铃,晨光落在徐怀瑾含笑的眉眼,突然想起前日在花市,这风流公子也是这般,将沾着露水的花簪别在她发间,说“唯有此花,配得上我家小泼猴”。
日头渐渐西斜,众人准备下山时,忽闻一阵悠扬笛声从密林深处传来。醉梦兰耳朵微动,蓝色裙裾掠过碎石,指着林中小径道:“这曲调是南宫家祖传的《清平乐》,莫不是润郎在里头?”话音未落,觅媛已踩着树干跃上枝头,金绡裙在枝叶间若隐若现:“我去探探!”
徐怀瑾折扇一合,紧随其后。两人拨开藤蔓,却见南宫润倚着古松吹笛,蓝色长衫沾满草屑,脚边躺着只受伤的小鹿。六姐醉梦兰“呀”地轻呼,蹲下身查看小鹿伤势,发间银鼠簪子随着动作轻轻摇晃:“许是被陷阱所伤,得赶紧处理。”
觅媛蹲在旁边,指尖轻捻着松针,忽然瞥见徐怀瑾盯着自己的发梢出神。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才发现不知何时沾了片松针。她伸手去摘,却被徐怀瑾抢先一步。他修长的手指擦过她耳际,温热的触感让觅媛耳尖发烫:“小猴子这般毛躁,往后我可得随身带把梳子。”
“谁要你梳!”觅媛别过头,却悄悄往他身边挪了挪。此时醉梦甜提着药箱赶来,橙色裙摆扫过满地落叶:“让开让开,我来包扎!”她动作轻柔,发间鸡毛状金钗随着低头的动作微微晃动。
“明日可要去城西看花灯?”徐怀瑾突然凑近,折扇挡住两人半张脸。觅媛望着他眼中倒映的自己,金绡裙上的金线在夕照下泛着柔光:“若是迟到......”“便任由娘子用铃铛唤我三次。”徐怀瑾笑着接上,腕间新系的金丝铃铛与她的银铃相碰,发出悦耳声响。
远处传来醉梦熙的呼喊,白披风在暮色中若隐若现:“都磨蹭什么!再不回去,小葵又要抢二宝的糖糕了!”众人闻言皆笑,觅媛起身时,徐怀瑾自然地伸手相扶,两人的影子在夕阳下渐渐拉长,与满地松针、藤蔓交织成温柔的画卷。
一行人沿着山道下行时,天边已泛起胭脂色的晚霞。小加加突然指着山脚惊呼,原来蜿蜒的河道上不知何时泊满了画舫,灯笼次第亮起,在水面投下晃荡的碎金。醉梦甜踮着脚张望,橙色衣袖被晚风掀起:“莫不是哪家在办游船会?”
徐怀瑾折扇轻点觅媛肩头,玄色锦袍上的流云纹在暮色里若隐若现:“正巧试试新得的夜光香料?”不等她回答,已拉着她往山径旁的密道跑去。金绡与玄锦掠过带刺的藤蔓,觅媛腕间铃铛撞出急促声响,忽觉掌心一凉——徐怀瑾不知何时将枚夜光珠塞进她手里,珠子莹蓝的光晕映着他带笑的眼:“跟着光走,小猴子可别迷路。”
穿出密道时,河面的喧闹声骤然清晰。画舫雕梁画栋,船头挂着各色绢花,空气中浮动着酒香与脂粉气。觅媛攥着珠子躲在徐怀瑾身后,鎏金裙摆扫过潮湿的青石板:“这是徐府的船?”“原是给节度使备的接风宴,”徐怀瑾掀开墨色帷幔,露出舱内铺着金线绣毯的软榻,“不过现在归娘子使唤。”
舱外忽然传来琵琶声,醉梦紫的紫色罗裙闪过雕花窗棂。她倚着纳兰京轻笑,玉狐簪尾的紫晶在灯笼下流转光华:“徐公子藏得好地方!”话音未落,醉梦红抱着陶罐撞开舱门,绯红裙摆沾着草叶:“快来尝尝冯郎酿的桃花酒!”
觅媛被推搡着坐下,金绡裙铺开如盛开的牡丹。徐怀瑾将夜光珠搁在案上,倒酒时指尖擦过她手背:“小心烫。”酒液琥珀色,倒映着舱顶垂下的紫藤花灯。她抿了口,忽觉酒香里混着熟悉的甜味——正是那日糖人上的蜜糖气息。
“在想什么?”徐怀瑾突然倾身,折扇挡住旁人视线。觅媛望见他眼底晃动的烛火,耳尖发烫:“不过是觉得这酒......”“这酒不及娘子指尖的藤花香。”他执起她的手,轻轻擦去指腹沾着的酒渍,“明日花灯会,可要教我折藤花编花环?”
舱外传来醉梦熙的大笑,白披风掠过栏杆:“徐公子这情话,听得人骨头都酥了!”哄笑声中,觅媛抽回手,却将夜光珠塞进徐怀瑾袖中:“若花灯会迟到,这珠子便归我了。”河面晚风穿堂而过,金丝藤花灯轻轻摇晃,将两人交叠的影子投在舱壁,恍若一幅流动的画。
画舫缓缓驶入河道中央,水面忽然炸开万千星火。觅媛趴在雕花栏杆上,鎏金裙上的金线随着动作流淌出细碎光芒,腕间双铃与远处传来的更鼓声应和。徐怀瑾倚在她身侧,玄色锦袍被夜风吹得鼓起,忽然抬手挡住她眼前:“莫急,好戏还在后头。”
话音未落,对岸阁楼轰然绽开花树状的焰火,金红光芒倒映在河面,将觅媛的瞳孔染成琉璃色。她兴奋得抓住徐怀瑾的衣袖,金丝裙带缠住他的手腕:“快看!是牡丹形状的!”徐怀瑾顺势握住她染着桃花酒香的手,指尖摩挲过她掌心细小的茧——那是常年攀爬树枝留下的印记。
“徐公子好雅兴!”醉梦熙的声音从隔壁画舫传来。白衣狼女踩在桅杆上,腰间佩剑泛着冷光,身旁大风举着酒坛仰头灌下,喉结滚动间露出脖颈处的狼形胎记。醉梦甜突然从舱内探出头,橙色发带被风吹得凌乱:“快来对诗!输家要喝三大碗桃花酿!”